周子規已經幾天沒回家了。
今天在齊嶽嚴那混一宿，明天在衛無淵這將就一晚。
今天晚上終於再避無可避，周夫人已經下令，今天晚上他若是不回家，便不認他這個兒子了。
“總之，你們今天不管怎麼樣，也得跟我回家一趟，有你們在，我母親怎麼也會收斂一些。”
衛無淵想也不想地拒絕：“我沒時間。”
齊嶽嚴也沒有半分猶豫：“今晚下半夜我當值，上夜我得休息。”
周子規看著兩人，眼底突然湧出算計的笑意：“洛華邀請了蘇小姐來參加她的生辰小宴，估計蘇小姐不會自己來，可能會將淺溪也帶去。”
書房裡突然沒了聲音，隻有翻書和喝茶的聲音。
周子規這會兒倒是不急了，習慣性地想拿起扇子，結果發現冬天了，自己沒把扇子帶在身邊。
隻好順手端起茶，喝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最先開口的是齊嶽嚴，他臉上冷酷的線條先是顯出幾縷尷尬，然後單手握拳掩嘴：“咳咳……我們去了，會不會打擾周小姐的生辰宴，畢竟都是女眷。”
周子規哈哈一笑：“我們周家還沒那麼小，她們姑娘家玩姑娘家的，咱們做咱們的事。”
說完，他又看向衛無淵：“據說蘇小姐的生辰也快到了，陸光儀為博美人一笑，最近正在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商量要怎麼辦一場彆開生麵的生辰宴呢，他倒是走運，近水樓台，有些人便有些慘，一個月當有不知有幾天才能見個麵呢？”
衛無淵放下了書，抬眸看他：“我們去了，周夫人便不逼你的婚了？”
周子規被他一噎，摸摸鼻子：“至少會收斂一點。”
衛無淵：“幫我走一趟江南，我幫你短期內不讓周夫人逼婚。”
一個十分誘人的條件，卻更像是朋友間的一個玩笑。
但周子規卻突然正色下來：“沒問題，但我不認為會有什麼結果。”
衛無淵：“有沒有結果，等查了才知，當年他們還在住在江南，總會有蛛絲馬跡。”
齊嶽嚴並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但兩人都沒有避開他，說明並沒有要瞞他的意思。
但他也沒有去追問，隻是沉默地坐在一旁喝茶。
衛無淵卻突然轉向他：“聽淺溪說過，齊將軍少年時有她有些淵源？”
齊嶽嚴坦然點頭：“衛姑娘曾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時若不是遇到她，可能便沒有今日的我，不怕衛大人笑話，我這條命就是衛姑娘給的，隻要她想，隨時可以給她。”
衛無淵突然笑了：“嶽嚴不必客氣，我們既是朋友，便以名字相稱，今日的話我記下了。”
他這話說得毫無來由，可周子規卻有些沉重起來。
端靖侯府的那塊木牌，把他沉寂多年的仇恨全部拉了回來，甚至讓他有了破釜沉舟，魚死網破的打算，所以已經在提前為妹妹打算了。
可是他若是真的有魚死網破的打算，另一個怎麼辦？
衛無淵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漫不經心地笑道：“你想多了，他們還不夠格讓我同歸於儘，況且，以他們的智慧，恐怕還不能夠擔起當年的事的天衣無縫。”
周子規鬆口氣，卻又莫名的悵然若失起來。
他到底覺得失了什麼呢？
既然隻是姑娘家的小宴，這次太傅府並沒有像上次荷花宴地般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