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樣東西,蘇辛夷幾乎都快給盤出漿了,便這些日子以來,卻毫無收獲。
但那次波浪鼓掉到地上,發出的聲音卻讓她感覺有些奇怪。
按說波浪鼓裡麵是空的,當搖起來的時候兩邊小錘兒發出的“鏜鏜啷”的脆響,即使掉到地上,它發出的聲音也應該是空的。
但那天這隻破破的波浪鼓掉到地上時,聲音發悶,就像——
就像裡麵放著什麼東西?
這鼓兩邊的小錘子早就沒了,所以她一直也沒注意,現在想想,她還真是忽略了。
這原主的舊物,她倒是沒什麼感情,三五下除二,直接拿著剪刀便將鼓麵沿著邊沿剪開,當掀開鼓麵的瞬間,一隻小小的東西啪嗒一聲從裡麵掉了出來。
蘇辛夷低頭一看,愣了!
一把鏽跡斑斑,再普通不過的鑰匙靜靜靜地躺在她的腳邊。
她蹲下來,撿起鑰匙,上下左右看了幾遍,然後還用剪子在上麵刮了幾下,看看裡麵是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
結果,掉下來的鐵繡差點把她嗆死。
這就是一塊純純的鐵,純得不能再純,而且這鑰匙一般大戶人家根本不用,就算是用也頂多就是用來掛在柴房上的。
原主家原來好歹也是出身貴族,怎麼會有這種鑰匙呢?
難道原主家的柴房裡有什麼大秘密嗎?
可就算是有秘密,當初被抄家的時候的也早就被抄了吧,連根毛都不會留下。
蘇辛夷把鑰匙放在桌上發呆,原主父母留下的這點東西她是找到線索了。
可隨著線索而來的卻是更加撲朔迷離的疑點。
她盯著鑰匙看了半天,怎麼也想不明白,索性先不想了,直接將鑰匙收起來。
然後看了眼被她剪開的波浪鼓,有些愁了。
老太君一直盯著她這幾樣東西,如果讓她發現波洋奴鼓被剪來,她恐難交代,還得弄回去,等明天出門找個手藝人再粘回去吧。
元繡坊近日終於有了一點起色,楊氏對衛淺溪果真是越來越信任。
衛淺溪說要蘇辛夷陪著她出去走走,二話未說,便同意了。
兩人先是做做樣子地在廟會附近逛了逛了,然後便打發了車夫,說到時自己回去。
之後便直奔衛府。
蘇辛夷本來是想找個手藝人將鼓粘好,但想想也不著急,回來的時候再粘也來得及。
兩人到衛府的時候,還沒到中午,許久沒來,蘇辛夷盯著大門有點感慨。
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她抱了兩盆牡丹花代衛淺溪探望受傷的衛無淵。
那時她是真的怵他,一點都不想來,但又不得不賣衛淺溪這個人情,隻好硬著頭皮來。
還有一次他為救她被豬拱傷了,她在被禁足的情況下大半夜跑來看他。
當時她在想什麼?
她好像給自己找了個看望救命恩人的名頭漲了自己的色膽。
想想不由有些唏噓,現在回想起她剛穿來時他看她的眼神,她還全身發毛呢。
她這膽子怎麼就這麼大,誰的豆腐都敢吃呢?
還啃了那麼多回。
她跟著衛淺溪進大門,一路低頭回想自己做過的事。
終於認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古代人來看,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大色魔。
本來印象就不好了,好不容易刷點好感,現在估計也所剩不多了吧。
她一路愁緒滿心,走在前麵的衛淺溪突然“咦”了一聲,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