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淵進了大理寺,一般很少中途回家。
就算有事,也有青柳跑腿。
陸光齊的案子既然還了他清白,但也要有個結果。
今天他就是要給這個案子結案的。
結果最後一張案卷剛簽下字,青柳來告訴他,說蘇辛夷去府上找他了。
“衛伯說是蘇小姐一個人出來的,擔心她一個姑娘家出事,便讓白柳過來問問,人到沒有。”
人那當然到,所以人哪兒去了?
衛無淵讓人將餘下的案卷整理好,又向卓大人告了個假,匆匆出了大理寺。
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木蘭溪”。
她在京城,除了端靖侯府無親無故,出了端靖侯府,一般出門都是和淺溪一起。
要麼是跟著淺溪回衛府,要麼就是去鋪子裡。
所以,他直接去了“木蘭溪”,而事實他沒有猜錯。
看到人的瞬間,衛無淵鬆了口氣,心中卻閃過一抹微妙的惱意。
他知道這種惱意來得毫無道理,卻又控製不住,就像是早有一顆種子埋在那裡,隻要一點點水,就可以讓其發芽一般。
“既然去了家裡,為何不直接在家等我?”
蘇辛夷能感覺到他微妙的情緒變化,但想不明白他是怎麼了,隻能如實回答:“你又不在家,我就先出來辦自己的事了唄。”
說完,她沒想到衛無淵眼底的溫潤一點點散去,本以為是熟悉的冷霜,可是這冷霜中卻又似乎夾著莫名的委屈。
“所以,隻要我不在家,你扭頭就可以離開,不會等我半分。有了困難寧可想到不相關的人,也不會想到來找我,是嗎?”
蘇辛夷傻了眼,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怎麼有種前言不搭後語的?
衛無淵終於知道自己剛才的惱意來自何處了,就是這一點。
“昨日端靖侯欲收養你,你寧可去安王那裡讓自己暴露在他的眼下,也不願意找我幫忙,在你心裡,我是沒用還是膽小怕事?”
他一步步靠近她,直至將她逼至後院晾曬茶葉的那些架子的最裡處。
陰影籠罩下來,彆人所不熟悉的衛無淵徹底地暴露在蘇辛夷麵前。
蘇辛夷吞吞口水,其實她挺喜歡他這調調的,有點危險,有點帥。
但是,再帥也得講道理:“你跟我在一起,顧忌這顧忌那,我不也是不想連累你嗎?這件事你沒有任何立場,甚至沒資格說話,就算開口了,也沒用。”
她抬頭迎視著他,明媚的杏眼中是不妥協的堅持:“我大概知道你在顧忌什麼,同樣的,我也不想成為你的顧忌,而是助力。”
衛無淵一隻手突然抬起,猛地砸在了旁邊的架子上,架子發出嘎吱聲,伴隨著他的輕笑聲:“所以,你覺得我在顧忌什麼?”
看著他逼近的臉,蘇辛夷不退反進,直接迎了上去:“不承認?行啊,那現在咱們就找家客棧,看看到底是你有顧忌,還是我有顧忌?”
熟悉的嬌顏猛地衝進眼眶,嬌豔如花的唇近在咫尺,衛無淵支在架子上的手驀地握緊,極儘克製地閉上了雙眼,退開了兩步。
蘇辛夷撲了個空,她撇撇嘴:“所以啊,你都這樣不相信我,我憑什麼不能找彆人幫忙?”
衛無淵剛要說些什麼,鋪子裡傳來一個試探的聲音:“蘇姐姐?”
蘇辛夷這才想起來有人還在等著自己。
衛無淵疑惑地往後看了一眼,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
他不由往後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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