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靴子主人的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陸光儀最沉不住氣,他還坐在地上,卻控製不住地喊道:“怎麼是你?”
端靖侯看到他的反應,終於敢回頭。
當看到司漠原的瞬間,他也愣住了,不自覺問出了與陸光儀相問的問題。
司漠原五官不醜,甚至可以說是秀麗,但這種秀麗卻顯得陰柔尖銳,很難讓人產生好感。
但此時他麵色蒼白悲淒,眼圈微紅的樣子,難得讓人生出幾分同悲之感。
“侯爺恕罪,侯府太大,我始終記不不得路,剛才不小心便從後麵繞進了蘋齋,剛巧在院中聽到了你們的對話,老夫人她……老夫人她……”
說著,他竟哭了起來,配著秀麗陰柔的臉,如果不是那瘦長的身高,看起來竟如同女子一般。
他這麼一哭,所有人驚愕不無。
蘇辛夷和衛無淵幾乎是同一時刻皺起了眉。
司漠原與老太君沒有任何關係,即使老太君收留了他,但對他也不過是冷冷清清,並沒有格外的關心。
他這是眼淚是哪裡來的?
鱷魚的眼淚可怕,可是這種虛無縹渺的眼淚更加讓人覺得詭異。
而端靖侯父子想的卻與他們不同。
他什麼時候從後麵進到了蘋齋?可有看到什麼?
可能對衛無淵,端靖侯還有忌憚,但對司漠原,他卻沒有。
殺心幾乎是立刻湧出。
但在衛無淵麵前,他不敢表露出來,隻能強裝鎮定道:“不知者無罪,賢侄不必自責。”
可司漠原眼淚卻不斷,他甚至將門打開,給衛無淵讓出了一條路:“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她老人家突然仙逝,想必衛大人與我心一樣,想要祭拜一番。”
衛無淵神情微妙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舉步便朝著蘋齋內走去。
端靖侯大驚,奮不顧身地就要撲上去阻攔,卻被司漠原半路攔住:“侯爺,侯府如今是多事之秋,司某不才,但也希望能幫侯爺一二,所以……”
端靖侯此時心中早就被驚怖占據,哪裡有功夫去看他眼中的暗示。
剛才他根本來不及去毀滅證據,衛無淵斷案無數,隻要進去看一眼,就可能會——
他想也不想地便要將司漠原踹到一邊:“滾!”
但讓人不敢置信的是,司漠原居然先一步避開了他的腳,而攔著他的手卻半分沒有放下。
那雙哭紅的雙眼盯著他,看不出半點可憐之意,竟有幾分陰森:“侯爺,在下也是為了您好。”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端靖侯呆在了原地,定定地看著他,從未有過的感覺突然順著他的背脊爬上後腦勺。
衛淺溪和蘇辛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起,兩人同時盯著這一幕。
原本就對司漠原有些懷疑的蘇辛夷,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異樣感。
原主的記憶中,司漠原的確曾經被她父親收的義子。
原主討厭他,對他的印象卻是十分模糊,原主記人的點很奇葩。
她隻覺得司漠原是一條寄人籬下的狗,隻會討好她的父親。
但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她根本沒有注意觀察過。
而此時的司漠原,給人的感覺,既不像最初蘇辛夷認為的那種有點小聰明,貪錢戀勢的人。
更不像原主心目中那個為了有個靠山,給人當哈巴狗的那種人。
這個人的臉上像是蒙了一層霧,讓人看不透,摸不著。
而這時,衛無淵從蘋齋中走了出來,他麵無表情,隻是神情微妙地看了司漠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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