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漠原拿出的是一隻骨製的如意。
那骨頭潔白無暇,隻在發意的手柄處有一塊如同心臟的紅印。
乍一看以為是人為染上的,實則那紅印浸入骨質,就是天生在骨頭上的。
老族長看著這骨如意半天,才喃喃輕語:“這是先代端靖侯一次在野外狩獵時捕到了一隻老虎,在退下虎皮後發現虎骨上竟有一顆如同心臟的印記,頗以為奇,便製成如意,送給了那名心愛的妾氏,正巧,那個妾氏也叫如意,這世上恐難再找到另外一根這樣的骨如意了。”
說完,他依然有些震驚地看著司漠原:“可是你的年齡……”
司漠原垂下秀麗的眼,悲道:“家父在我八歲那年便已過世,他老人家在臨走之前,仍在記侯府,他畢生的遺憾便是沒辦法讓祖母名正言順地入陸氏祖祠。”
兩人的對話不多,但卻完全地證明了司漠原的確出自端靖侯府嫡係的事實。
他的祖母雖是妾氏出身,但卻在老太君進門之時,便被抬為了平妻。
大越朝,平妻的地位雖稍遜正室,但卻也算是嫡係,特彆是他的父親還是先代端靖侯真正的長子。
最重要的是,司漠原身邊站著的安王。
他一直站在那裡,隱隱撐腰之意,再明顯不過。
彆人可能想不透這其中的原因,但蘇辛夷卻隱隱猜到了。
她曾經將安王的視線引向司漠原那裡,甚至隱隱有想借安王之勢來試探這個突然出現的義兄到底是以回事。
可她沒想到,司漠原搖身一變,竟成了端靖侯府的嫡孫。
這個轉折,毫無邏輯可循,卻偏又因為老族長的話變得合情合理。
但事情卻因此也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如果司漠原真是的先代端靖侯的孫子,那麼她這次來京城就不是因為她,而是為了他自己。
但他卻幾次試探她,好像一直試圖想從她這裡知道些什麼,給她的感覺就得當初持第太君很像。
而且,就算他是先代端靖侯的孫子,安王憑什麼幫他?
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隻有當初為了讓安王攪亂這灘渾水,故意向他透露的,有關她身上的什麼秘密。
而且那時,她有意將司漠原推到了前麵。
也就是說,司漠原其實也是知道有關她的秘密的事。
所以,兩人做了某種交易?
她跪在地上,短短幾分鐘,腦海中已經過了好幾種可能性。
連衛淺溪叫她都沒有聽到。
直到她著急地拉了她兩下,她才恍然回神。
衛淺溪提示她看前麵。
不知何時,司漠原已經站到了她麵前。
他的陰柔的臉一如初見時那般,可整個人的氣質卻又如同換了個人。
他看著她的目光依在是兄長般的慈愛,卻莫名的讓人全身發毛,蘇辛夷戒備地握緊了拳頭。
那股強烈的不安感再次襲來。
“辛夷,義父義母照顧我多年,對我恩重如山,如今,我終於有機會好好報答他們,從今以後,我一定會代他們好好照顧你的。”
蘇辛夷盯著他,沒有馬上應聲。
而這時,他緩緩地拿起手中的東西,陰柔的眼勉強自己露出溫柔的模樣:“隻要我將你的戶牒畫下,以後你便是端靖侯府真正的小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