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衛無淵送上來的視線,司漠原再次覺得,衛無淵與安王口中的衛無淵並不是一樣人。
他及時止損,笑道:“衛大人的話,很有道理,在下很認同,不過三叔三嬸,愛女心切,也是情有可原,還望大人開恩。”
他朝衛無淵拱手一禮。
劉氏在一旁聽得直瞪眼,剛要開口質問,就被陸三給扯了回去。
劉氏扯著陸三,讓他趕緊說話,卻被陸三狠狠地一眼給瞪得縮回了手。
剛巧,這時司漠原朝他們看了一眼,她不由自主禁了聲。
“既然此案已再無疑,本官便將張氏帶回大理寺了,侯爺,本官告辭了。”
衛無淵舉步便要離開,司漠原突然開口:“聽說衛大人眼底容不下砂子,現在看來,在下倒是覺得大人眼中可容納萬物。”
衛無淵正好在他麵前停了下來,與他麵對麵:“侯爺過獎,您剛到京城,道聽途說並不可信,安王不喜本官,以後您還是自己多聽多講。”
司漠原細眼一凝,神情一頓,眼神好像在瞬間放空,一副不知道衛無淵在說什麼的樣子。
衛無淵卻不管他如何表現,隻是淡然一笑。
“與虎謀皮,要麼自己是老虎,要麼自己是獵物,侯爺是什麼呢?”
他並未等司漠原開口,直接負手從他麵前走了過去,站到了張氏麵前。
“二夫人,請吧。”
張氏一驚,不由朝司漠原看過去,後者此時像是突然沒了靈魂的木偶,眼睛隻瞅著地麵一點,不說話了。
她想開口叫人,他卻又突然動了一下,朝她看過來來。
她要張開的嘴,莫名的被凍住了。
看著張氏被大理寺的人帶走,司漠原一直沒有再開口。
直到大理寺的人全部撤出端靖侯府,他才緩緩地轉頭看向還傻愣著跪在地廳裡的陸三夫婦。
劉氏這時最先回神,她一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質問司漠原:“不是你讓我們去狀告東齊王嗎?剛才怎麼就成了縮頭烏龜,你……”
她嚷嚷到一半,陸三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本欲掙紮。
動作卻在突然之間定住了,看著就站在不遠處的司漠原,瞳孔緩緩放大,恐懼漸漸集聚其中——
“三叔三嬸,你們知道嗎?這世上,越是有用的人活得越久,反之……”
他話在此微微一頓,未競之意卻讓人毛骨悚然。
劉氏嘴唇嚅嚅,卻發不出聲音。
她用力地扯著陸三的衣袖,對方沒動。
那種突然被人扼住脖子的感覺,讓夫妻二人同時感覺到了某種危機。
司漠原陰柔的細眼看著二人一會兒,突然轉身,離開了正廳。
他極討厭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可自來到了這越京之後,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多。
不管是蘇辛夷,還是衛無淵,與他得到的信息完全不同。
這兩人,是完全脫離他掌控的存在,得儘快除去——
而此時衛無淵的心情卻與之相反。
等回到大理寺時,周子規正好來找他,見他心情不錯,便問:“怎麼了?遇到什麼喜事了?”
衛無淵:“倒也沒有,隻不過辦案幾載,第一次這麼快解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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