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革,必然要觸及某些人的利益,也必然會流血流淚。要是有人阻礙破壞,或明爭暗鬥,勢必會影響到改革進程。金安真的經不起折騰了,還望您能站出來,站在大局考慮,給金安一點寶貴的發展時間。”
董敬國坐在那裡麵無表情抽煙,心裡在判斷喬岩是否是丁光耀派來的說客。即便是和他談,也不該讓這個級彆的小人物,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丁光耀來後,和他聊過一次。聊得內容大多是客套話,沒有深入交流。後來還單獨約過一次,因為工作又錯過。通過這段時間的暗中觀察,能看出丁光耀確實想乾事情,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出其不意拿下蔡小虎,還是有一定手腕的。
董敬國還是很樂意和丁光耀開誠布公地聊一聊的,談不上建設性的意見,至少讓他少走一些彎路。不明白丁光耀意圖何在,是因為從上麵下來骨子裡帶著高傲,還是完全信不過本土乾部,或者說不到時候與他們見麵,自己一個人擎旗獨乾,多少有些捉摸不透。
如今趙光明去世,董敬國料定有人會在這上麵大做文章,而且能準確猜出誰要在背後攪渾水。金安縣就這麼大,誰頭上長著反骨一目了然,清晰可見。他也為丁光耀暗地裡捏一把汗,如果真要鬨起來,未必能收拾好爛攤子。
麵對喬岩,董敬國自然不能表露心聲,依然打著哈哈道:“小老弟,這番話能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很欣慰,能看到金安未來的希望。還是那句話,我力不從心,實在抱歉。”
董敬國的態度很堅決,喬岩知道再爭取也於事無補,何況人微言輕,堂堂正處級領導乾部,豈能聽從剛剛提拔上來的副科級乾部調遣。心裡掠過一絲失落,起身鞠了一躬道:“董主席,我有些太冒失了,對不起,打擾您了。”
回到縣委時,大門口圍滿了人。撥開人群一看,隻見穿著一群孝服的人跪在門口,最前麵的男子抱著趙光明的遺像,兩側擺放著十幾個花圈,後麵還有人舉著橫幅,為趙光明的死大聲喊冤。
喊冤的人喬岩認識,正是上次去他家飯店鬨事的光頭男。他扯著嗓子煽動群眾情緒,指責縣委逼死了趙光明,要討回公道。圍觀群眾不明所以,舉起手機紛紛拍攝。
事態的發展超乎喬岩的想象,這麼快就跑到縣委鬨事了。他冷靜觀察一圈,跪在前麵抱遺像的是蔡強,而後麵的大多不是趙家人,都是年輕精乾的小夥子,不出意外是蔡強的手下。看來,他們是蓄意鬨事,挑戰權威。
喬岩的判斷是正確的,沒想到會來這麼快。這段時間金安出的事實在太多了,再出事勢必會讓上級領導產生看法,又偏偏出在市委書記調研前夕,負麵印象一旦產生,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
縣委大院的保安隸屬於機關事務管理中心,清一色五六十歲的老頭,據說都是走後門進來的,不是這個領導的親戚,就是那個領導的同學。吃飯喝酒個頂個的強,真要遇到事了,個個目瞪口呆,束手無策,茫然失措站在那裡一同看熱鬨。
隨著圍觀群眾越來越多,鬨事的人動靜越整越大,歇斯底裡哭喊著,目的就一個,把事情鬨大,往縣委頭上潑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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