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眼中露出了貪婪的神色,但嘴上卻是義正言辭道:
“鄭大人,你此乃何意,本官一向清廉,你這是侮了本官的清白,此舉萬萬不可啊!”
鄭則甫看著李敏的樣子,卻是嗬嗬笑道:“大人不必自責,紹興百姓聽聞大人前來安撫,自是心中感激,這都是百姓的一點心意,都是特產而已,還請大人一定要收下,不要寒了百姓的心啊!”
雖然鄭則甫說得隨意,但李敏卻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思,鄭則甫區區一個五品知府,豈能在欽差麵前說出“寒了百姓的心”這種大不敬的話語?
難道此中還有深意?
頓時臉上露出了笑容,“鄭大人說得極是,這是特產,紹興府的特產,既然是百姓的心意,本官再拒絕,就是對不起百姓們了,那本官就卻之不恭了!”
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而鄭則甫身後的一眾官員們,也是陪著發出笑聲,隻有同知孫鋌,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緊接著立刻露出了笑臉。
命人將三個箱子收入公館後,鄭則甫道:“不知大人接下來做何安排,我等也好陪同大人。”
李敏道:“陛下體恤民情,心疼百姓,本官便是奉陛下旨意,對本地百姓進行安撫,接下來便是去看看百姓們吧。”
“陛下宅心仁厚,我等自然銘記於心,那此刻,便由我等一起陪同大人吧,那大人,我們現在就出發?”
“且慢,鄭大人,昨日聽聞我工部之官員,被倭寇殺害,本官也是非常心痛,本官亦想派人去其家中對家屬遺孀進行慰問。”李敏不動聲色道。
“大人悲天憫人體恤下屬,實乃我輩之楷模啊,不過家屬我已安頓好了,還請大人放心!”
“這就好,這就好,鄭大人辦事,我自是放心!”
李敏口中說著,心中卻是咯噔一下,難道家屬都被封口了?
鄭則甫雖口中說著安頓好了家屬,不過李敏是以工部的名義進行慰問,還得遣些撫恤金,因此也不好阻攔。
一陣寒暄後,李敏便和紹興的一眾大小官員出了門去,而朱棣和毛驤,也隨即出了門去。
繞了好一段路後,見無人跟蹤,朱棣這才對毛驤道:“劉三,你說那鄭則甫當著所有人的麵,公然行賄,這是演的哪一出?”
“官場中送禮,多是送名貴字畫,不會直接送銀錢的,這樣即便被錦衣衛抓到把柄,也比收受銀錢來得輕,鄭則甫此舉,恐怕不簡單!”
毛驤想了想道:“他應該是想把李尚書給拉下水,在眾目睽睽下,收了他的賄賂,便算是封了口了,不過李四你放心,李大人當眾收下賄賂,自然也會讓紹興府的官員放鬆警惕。”
“那麼這鄭則甫必然心中有鬼了!”
“很有可能,而且更令我擔心的是,他說已經安頓好了死者家屬,我怕是,家屬們已被他所威脅!”
“極有可能!”朱棣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咱們就更能確認這鄭知府的嫌疑了!”
“李四,沒想到你學得還真快啊!”
毛驤打趣道:“沒錯,所以,家屬是一定要去查探的!”
紹興府聯絡點的官員,一共五人,兩人走訪了四家,家屬正在辦喪事,皆是哀傷不已,並未發現其中有任何異常。
然而當來到第五家時,兩人卻發現,這一家門楣上並未掛上白布,也未見有任何喪事在操辦。
朱棣和毛驤二人麵麵相覷,這其中莫非有何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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