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醜呆愣在原地,像是失了魂。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不斷呢喃著這句話,眼神當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方明安走上前來,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
“現在,我問你答,你隻有一次機會。”
張醜艱難地轉動眼珠,眼神當中的驚愕一點點變為了憤怒,他怒視著這個曾經能被他隨手捏死的蟲豸,神色不甘。
“你……做……夢!”
方明安右手忽然用力,一把捏斷了對方的脖子。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無數屍塊,又看了一眼沾滿鮮血的黑傘,隨手丟在了血泊當中,隨後快步離去。
不久,一隻渾身漆黑的小獸從樹叢中探出頭來,它體型不大,約三尺長,一身黑色的皮毛亂如雜草,右腹偏上的位置禿了一塊,此刻,黃白粘稠的膿水順著皮毛滑落。
小獸惘然不知,極度的饑餓暫時壓下了身體上的痛苦,琥珀色的豎瞳當中充滿著對於食物的渴望,它年歲不大,卻清楚森林當中的法則。
它沒有第一時間撲過來,而是警戒了片刻,隨後才小心翼翼地壓低身子,叼起一大塊血肉後,撒腿就跑。
濃鬱的血腥引來了一群因恐懼而躲藏起來的野獸,那些實力強大的直立生物雖沒有對它們出手,但強大的壓迫還是讓這群相比之下顯得弱小的野獸選擇尋個地方躲藏起來,待到山中深處的怒吼漸漸平息後,順著氣味來到了這裡。
散落一地的血肉很快被分食殆儘。
“咻咻咻!”
幾道人影疾掠而來,幾隻留在的血泊當中的野獸顧不得地上的血肉殘渣,一頭紮進樹叢當中消失不見。
為首的黑袍男子落在地上,將此地的慘狀儘收眼底,心中已有大概,隻見他輕抬右手,身後數人徑直走到血泊當中,搜尋起來,而他自己,則是直勾勾地盯著那把直插在血泊當中的黑傘。
“隊長。”
沒過多久,幾人便有所收獲,折返而歸,其中一人走到對方身前,將幾塊染血的身份銘牌遞到了他的麵前。
“經確認,幾人為天災使徒,從現場的痕跡來看,他們很可能死於同一人之手。”
聽著下屬的彙報,被稱為隊長的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張稍顯青澀的麵容。
他無視了手下遞過來的那幾塊銘牌,獨自一人徑直走進血泊當中,停在了那把黑傘之前,伸出有些纖細的手臂,將黑傘拿了起來。
傘麵上,黑紅的血跡微微有些乾涸,模糊不清,但濃鬱的血腥味證明了傘麵之上的血跡無疑。
殷紅的血水順著傘麵的邊緣滴落,稍顯年輕的隊長將黑傘高舉過頭頂,就好像人人都知道在下雨時要撐傘一般,他也理所當然的照做了,隻不過黑傘上滴落的卻是觸目驚心的,殷紅的“雨水”。
“我這麼拿著沒錯吧?”
他撐著傘,轉身看向身後的幾位手下,略顯稚嫩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配上那一副尚未褪去少年氣的麵容,像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孩童。
“舉得稍微有些高了,應該放低一些。”
一位下屬鬥膽建議道。
“這樣嗎?”
他依言照做。
下屬點了點頭。
黑色的傘柄倚靠在他略顯瘦弱的肩膀上,觸目驚心的鮮紅滴落在黑發之上,順著發梢從臉頰滑落,對於這一切,他視若無睹,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幾位下屬無言佇立,對於這位年紀不大、資曆尚淺的隊長,他們有的隻是畏懼和服從。
過了一會兒,見他的注意力仍舊放在那柄黑傘之上,方才鬥膽建議的那位下屬內心斟酌片刻,再次小聲建議道
“隊長,要不要立刻動身,將這件事情上報給張主教?”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對方的表情,見對方沒有動怒,暗暗鬆了口氣。
“不必,主教大人已經來了。”
話音未落,一道同樣身披黑袍的男人便出現在幾人身前,一行人見到對方,紛紛俯身行禮。
“見過張主教!”
來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普通的麵容,正是張澤雨。
張澤雨一眼掃過,將現場的情況儘收眼底,隨後看向了那名年輕的隊長。
“九號,說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