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塵有氣無力,慢悠悠的趕向大石壁,心裡在默默盤算著怎麼脫身為好。
內力倒是恢複了,可劍怎麼拿回來,打又打不過,萬一和那木狗崽子一樣,硬喂人吃下毒藥怎麼辦?況且,我如今也沒什麼去處,就是不知道這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大爺,能不能行行好教我幾招,這樣行走江湖也多了幾分底氣。
誒!也不知道他到底算是哪門子的親戚,槲家都被殺得差不多了,剩下其他一些旁支都是些普通人,肯定靠不住,不會來尋我。
他應該不是槲家的,不然當初槲家就不會被滅門了,他武功這麼高強,肯定能抵擋一陣兒,不至於死那麼多人。
可外祖那邊的親戚隻有大舅舅繼承外祖衣缽,學鑄鐵手藝,一直呆在淮陽城裡,不曾遠行。
小舅舅倒是愛遊山玩水,一路結交朋友,可他是個書呆子,手無縛雞之力,隻愛以文會友,以酒交朋,這位大爺也認識他,莫非就是小舅舅無意中結識的高手?
至於那些遠房表親就更是來往甚少,所以,這位大爺應該也不是遠房表親中的某一人。由此可知,這大爺肯定是小舅舅的朋友,不然費那麼大功夫把人擄來,不殺,也不搶,這不是有毛病嗎。
不過,就是不知道大爺具體是想乾什麼,難不成是受小舅舅所托,要把我帶回淮陽城?可我不能回去呀,萬一被韋賊餘孽發現了,隻會帶給他們災禍。
當初那夥賊人就是假惺惺地打著不傷平頭百姓的幌子,逼父親交出槲氏劍譜的,不然哪那麼痛快就讓韋賊拿到,不料韋賊為了免除後患,對槲氏本家趕儘殺絕,連幼妹都沒有放過,當真是禽獸不如!
明明做了最惡心的勾當,可為了遮掩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隻好以不傷普通人為擋箭牌,迷惑住其他江湖人士,好讓人不得多加指責,虛偽至極!
見槲寄塵臉色變化個不停,一會兒欣慰,一會兒苦惱,一會兒氣憤,又轉為絕望,一副欲泣不泣的鬼樣子,黑影叫住他“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槲寄塵被突然驚醒,連忙回道。
黑影隻叮囑道,“專心點,滾下去了,我連屍骨都不會給你撿回來的。”
“嗯,知道了”槲寄塵心不在焉敷衍道。
腦袋就像一團漿糊,有些事情捋不清,就會越想越亂。
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大爺身後,渾渾噩噩的,直到額頭撞上下垂的樹枝才回神。
瞟了一眼山下,這哪是看不見穀底啊,分明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頓時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打起精神來,緊跟上他的背影大爺。
夜已經將黑不黑的時候了,萬一一腳踏錯,或者是被這些樹枝,藤蔓絆住,都有可能翻身滾下崖去。看來,務必要小心謹慎了,這可馬虎不得。
好不容易來到大石壁處,黑影隻讓槲寄塵喝水,言明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食物,又拿出一個瓷瓶,讓人吞下一粒藥丸。
義正言辭的睜眼說瞎話“此藥丸是大補,莫要浪費。”
看著與木狗崽子同樣操作的大爺,槲寄塵心生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還有一絲悲天憫人,不過是心疼時運不濟的自己。
槲寄塵問“天都黑了,我們還要走嗎?”
黑影還是比較善解人意的,體諒地說道“不走也行,我走,你留在這兒喂大貓,對了,蛇也挺多的,你自己小心點就是了。”
槲寄塵立馬從地上彈起,催促道“大爺,我覺得還是趕路要緊,咱們快走吧!”
黑影欣慰的點點頭,“嗯”
一路無話,槲寄塵有好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又覺得時機不對,如此險境,還是不要分心為好,還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期間更是差一點就失足掉下崖去,好在他大爺背後像長了眼睛似的,身手敏捷一把就把他拎上來,也不言語刺激他了,隻說‘看著點路’,‘你眼睛呢?’,已經算得上很溫柔的語氣了。
一路戰戰兢兢,到了地方後,槲寄塵腿都還在抖,自然是逃不過他大爺一陣奚落,“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