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麵!翻過那座最高的山,再一直往西南去,就可以到西南腹地了。”
終於走到西南邊境了,木隨舟心情雀躍,指著那座山給他二人看。
原之野看了一眼,還是一臉淡然,隻點頭應了個“嗯,”字。
槲寄塵鑽出馬車,眯起眼看向那最高的山,雲霧繚繞,一看就難以攀登,若是繞遠路又不知道要多費多少時日。
再走一程,山路難行,馬車也用不上了。官道倒是寬敞,但始終隻在少數,越往腹地去,越是沒有路。
山中迷霧重重,危機四伏,保不齊有匪寇在此打家劫舍,謀財害命;或是凶猛野獸,吃人不吐骨頭。
不過,對於路途的擔憂終究抵不過對解毒的渴望,槲寄塵轉悲為喜,語調輕快。問他“大爺,那就是青萍山嗎?”
木隨舟感慨道“嗯,都說風起於青萍之末,這青萍山還真是險峻呐!”
山勢陡峭,密林叢生,雲霧終年不散。山腰以上,有一塊懸崖絕壁,綿延數裡,令人心生退卻之意。
木隨舟看向二人說道“現在天色將晚,我們先到前麵的村莊去借個宿,好好休息一晚,然後明天再繼續趕路,如何?”
持續趕路下來,原之野也有些扛不住了,一路風餐露宿而來,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番。點頭說道“也好,那就聽大爺的吧。”
槲寄塵自是沒意見,這一路上他們都是以自己的感受為先,大爺安排的自然是合理的。
況且自己一路都是坐在馬車上,累了還可以睡覺,風吹雨淋日曬都不用經曆,倒是苦了大爺和原之野了;每次要和他們換著來,自己去騎馬,他們都以自己是病人為由,非不肯,這讓槲寄塵既感動又羞愧。
三人慢悠悠的進了村。
村民淳樸,見他們還拿著劍,一開始家家戶戶都禁閉房門,不敢和他們搭話,後來見他們言語舉止大方有禮,又提出不會白住,隻要一頓熱飯熱菜就行,於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便開門讓他們進來住下了。
房屋簡陋,沒什麼多餘的裝飾,有些瓦片都懸在屋簷邊,要掉不掉的,仿佛一不注意等你走過去,就會栽在你頭上去。
不過還是依稀看得出主人家之前應該也曾富過,這個四合院雖然都是用木頭做的,但勝在精細,簷角都是經過雕刻的,就不必說那些圓拱的窗戶,廳堂裡的八仙桌了,看久了倒是有一副古樸歸真的意境。
“灶房在那裡,後生自己去弄飯吃吧,那裡還有些東西,應該夠你們吃了,”老人指著一間屋子對他們幾人說道。
老人依次給他們指明“從這個小門穿過去就是茅房,灶房的隔間就是淋浴房,後頭就是水井,你們打水也方便。”
拄著拐杖,抬起佝僂的背,老人指著二樓看向他們說道“這樓上的你們都可以住,床鋪被子什麼的都在那間庫房裡,你們自己拿去鋪。”
“我年紀大了,就先睡了,你們不要太吵就行。”
木隨舟把銀子塞到老人手裡,微微湊近他耳朵道“多謝老人家,這些錢您先收下。”
老人推還給木隨舟,言語激動道“我不是為了錢才讓你們進來的,我一個糟老頭子黃土都埋在脖子了,還要什麼錢呐!”
“我年紀大了,也幫不了你們什麼,你們自己隨意就行。”
槲寄塵和原之野見了,也勸說道“老爺爺,您就收下吧,我們深夜貿然前來打擾,也深感過意不去,您要是不收,我們還怎麼安心地住在您家裡呢?”
木隨舟點頭附和道“對呀,老人家”
老人擺擺手,指著槲寄塵道“我那個孫兒,要是沒出意外,應該也和你一般大了,我一見你就覺得好像看見了我孫兒長大的樣子,留你們住宿也是這個原因,你們就不要再勸了,安心住下吧!”
“這…”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這要是繼續問吧,好像又挑起了老人家的傷心事,要是不問吧,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