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樹葉的露水,晶瑩剔透,在陽光照射下折散出炫目的色彩。
陽光籠罩著霧蒙蒙的林下,朦朧又神秘不失美感。
阿星被凍地瑟瑟發抖,唇色發白;柳辰不由得雙手環抱胳膊揉搓著,好讓自己暖和一點。
火堆隻剩下幾塊零星的碳,柴已經燒光了,潮濕的幾截樹乾咕滋咕滋往外冒著黃濁的泡泡,另一頭冒出縷縷白煙,熏人又嗆人。
二人決定等霧一散,就立馬動身去尋木清眠。
這邊還在呼氣搓手取暖,另一邊的木清眠還躺在被人的臂彎裡,安然好眠,完全把還在受苦受累的同門師兄弟拋之腦後了。
槲寄塵輕輕地把木清眠頭抬高一點,把手抽出來,幫人把被子蓋好了,才齜牙咧嘴的揉起發麻的胳膊來。
晃眼間見到木清眠破皮的下唇,槲寄塵臉跟被燒了一樣,滾燙無比。
萬一他醒了,這該如何應對啊?
槲寄塵不免懊惱道都怪自己色令智昏,怎麼看著他躺在那裡,就忍不住撲上去了呢!
躡手躡腳的爬起來穿好衣服,正欲出帳篷,被一隻手勾住了腰間的袋子。
槲寄塵身子一僵,機械緩慢地轉過頭來,隻見木清眠支起胳膊,單手勉強撐著坐了起來。
眼含憂傷,問道“你又要拋下我,獨自離開?”
不等槲寄塵囁嚅嘴角要回答,木清眠又質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什麼水性楊花的人,你可以隨便親了就走?”
眼淚瞬間就從蒙著一層霧氣,變成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欲掉不掉的,令人憐愛得緊。
槲寄塵拿開他掛在腰間的手,正準備安撫他,沒想到木清眠趁勢身體前傾,雙手抱住他腰低聲哭泣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槲寄塵看不見他的臉,隻有斷了線的珍珠,不要錢似的,一顆一個砸在被子上,打濕了一大片,也打濕了槲寄塵的心,讓它變得酸澀不已。
“沒有要拋下你,隻是我想起床了而已,”槲寄塵拍拍他的後背,歎了口氣道。
“沒有隨便親你,也沒有親了就走。”
木清眠沒抬頭,槲寄塵把人緊緊抱住,摸著他的後腦勺打趣道“大小姐,彆哭了,不然他們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
聽見槲寄塵還在打趣他,木清眠立馬抬頭退開他,一拳砸在槲寄塵胸膛,紅著眼眶咬牙道“你說誰是大小姐?有本事你再說一遍,我一拳捶不死你!”
槲寄塵嗬嗬笑了起來,“我是,我是大小姐,行了吧?”
木清眠瞪他一眼,這槲寄塵就像換了一個芯子似的,怎麼這麼輕浮?
以前可是一調戲他就臉紅的,現在反倒開始調戲起彆人來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呐!
“再睡會兒吧!”
“不…”
木清眠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槲寄塵不由分說地把他按倒,給他掖好被角,又趁機摸著那血跡斑斑的下唇,笑道“你乖一點,我先出去了,飯好了再來叫你。”
等槲寄塵完全走後,木清眠還躺著發愣,現在的他就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搞不清楚槲寄塵為什麼會這樣對待他。
以前他不都是不情不願地嗎?這回這麼主動,倒是讓木清眠受寵若驚,像是在做夢一樣,太虛幻了,一點也不真實。
聞著沾有槲寄塵味道的被褥,木清眠的心徹底放下來,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呢!
哪怕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給他解媚毒也好,利用就利用吧!誰叫自己就願意栽在他手裡呢!
“你怎麼起這麼晚?”原之野一遍攪拌著鍋裡的粥,一邊問槲寄塵道。
“睡遲了,”槲寄塵繞過他去看鍋裡燉煮的東西熟了沒,問道“大爺呢?”
“出去找水了,他還沒醒?”原之野衝洞裡揚下巴,問道。
槲寄塵遲疑了一下,才慢騰騰地回道“嗯,不是受了傷嗎,就讓他多睡會兒吧!”
原之野攪粥的手一頓,抬頭狐疑地打量著他,又轉頭看向洞內,半晌才吐出一句“禽獸!”
槲寄塵莫名被罵,手指著原之野,惱怒道“你憑什麼就這麼罵我?”
原之野切了一聲,轉身離開,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