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我孤身一人去了銀杏養老院。
帶上猴帽隻露出一雙眼睛,我不說話誰也看不出來是我。
我揣著手,蹲在地上看老頭們下象棋。
等了沒多大會兒,那個號碼再次打來。
“雲峰我到樓上了,沒人,你在哪啊。”
我說“魚哥我在院裡,你出來就能看到我了,說這話的時候,我眼睛一眨不眨,緊盯著二樓樓道方向。”
過了一兩分鐘,我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出現在二樓處,她打著電話左顧右盼,好像在找人。
“沒看到你啊雲峰,你在哪啊。”
“我這裡出了點問題魚哥,等下再聯係。”說完我便掛掉電話低下了頭。
“臭棋臭棋!會不會走!你輸了!”
“哪輸了!彆瞎說!”
老頭們為了一步棋爭吵的麵紅耳赤,我聽著他們爭吵,心裡除了後怕,還是後怕。
就差一點兒
要不是我無意中多嘴問了一句,此刻已經暴露了。
電話中是魚哥的聲音,但打電話的人卻不是魚哥,他們不知道我和小米藏在老錢家,想騙我出來。
把頭之前說過有這種人,會模仿彆人的說話聲音,這是我第一次見到。
依稀記得小時候學過一篇課文,“京中有擅口|技者”。
當時還疑惑,一個人怎麼可以模仿出不同的聲音。
都學過吧?那有沒有人想過,課本中表演口|技的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又姓甚名誰?
“口|技”在八大門中屬於評門中的偏門,和腹語一樣,評門是指說書人,過去全靠一張嘴吃飯,男的能學女人說話,能學小孩說話,更有技術高深者,隻要聽過的聲音都能模仿出來。
三哥在的時候有次跟我說過,現在最厲害的技人是一個叫阿春的女人,這個阿春母親的養母,就是以前舊社會那個臭名昭著的唐老姐。
是唐老姐不是唐老鴨,唐老姐真名不詳,活躍在上世紀80年代,道上外號叫“火車唐姐”,也有人叫“人財兩空火車唐”,跟梨花大鼓謝起榕,風留乞丐花劍劉一樣,都有外號
這外號是有原因的。
唐老姐是騙子兼職人販子,專門從偏遠山區拐賣小女孩,她把人拐到手後賣出去一部分,另外留下一部分機靈有天賦的女孩加以訓練,讓她們在火車上騙人,因為那時候坐火車不嚴格,可以偷票坐,在加上火車流動性大,事後往往查不到。
唐老姐把手下的女孩分成兩類,一類長的漂亮的,一類長的普通的。
好看的,她會找人聯係買家,買家大都是偏遠山區娶不上媳婦的光棍漢,這些光棍漢相中人以後便交了錢,坐火車把買到的媳婦領回去。
然後,這些女孩在火車上逃跑,回去後在繼續騙下一個人。這導致最後花錢的光棍漢人財兩空了,所以人都叫她人財兩空唐老姐。
因為非法的,那些買家也不敢報警。
後來唐老姐手上有一個女孩,喜歡上了買她的人,買家是個五十多歲的光棍漢,這個光棍漢有一項家傳本領,就是會模仿這世人所有人的聲音,包括動物聲音,各種人的說話聲。
接觸中,唐老姐手下這個騙子女孩說“我一次動物園都沒去過,你會不會學啊。”
光棍漢一拍手,“那有何難,你聽著便是。”他讓女孩出去關上門,閉上眼睛仔細聽。
女孩出去後,不大會功夫,隻聽得屋裡傳來了鳥叫驢叫,狗叫馬叫,老虎叫豹子叫,甚至還有她還自己的唱歌聲。
光棍漢把這女孩逗的直樂嗬。
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一來二去,這兩人就互相喜歡上了對方。
後來這女孩就沒有聽唐蘭姐指示,在火車上沒有跑,而是跟著光棍漢去了新的地方,開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