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了印章之後,朱翊鈞又是欣賞了一番。
徐渭也在此時,被馮保帶到了書房之中。
沒有經曆人生的大起大落,狂聖徐渭也沒有像曆史上的那樣,變得情緒極不穩定,瘋瘋癲癲的。
他得先帝恩賜,為太子私教,平日沒事,又能與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上司胡宗憲一道整頓兵事,過的十分充實,愜意。
他朝著朱翊鈞行禮。
朱翊鈞看到徐渭,那叫一個興奮。
“徐先生,免禮,速來看看,本宮寫的字。”
徐渭聽完後,站起身走上前來。
他看向了朱翊鈞鋪在書案上的字,隻看一眼,便轉頭看向朱翊鈞“太子殿下,這詞是何人所作?”
朱翊鈞聽到徐渭的詢問後,趕忙回複道“啊,是翰林院的一個編修,本宮看到之後,覺得挺好,便讓人謄錄了一番,拿來練字。”
馮保聽到太子殿下的話後,有些奇怪,哪裡來的翰林院編修啊,不過,太子殿下既然說了,斷然不會是胡說,隻為了搪塞徐渭,隻當是自己忙於其他事情的時候,殿下見了這個編修,又得了這首詞。
“有如此才氣,太子殿下可否為我引見一番。”
“啊,這個,有機會本宮一定為徐先生引薦。”朱翊鈞用起了緩兵之計“快,徐先生快看看本宮的字,寫的如何?”
徐渭聽到之後,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字上麵,而馮保也伸著頭去看寫了什麼詞。
看著看著,徐渭竟然情不自禁的念了出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彆離多。”
念完之後,徐渭稍稍沉思片刻。
“徐先生,本宮的字如何?”朱翊鈞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書法大家”的認可。
而徐渭聽到朱翊鈞的話後,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字,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不過,這首詞,寫的真好。”
朱翊鈞聽完之後,臉上的期待,立馬消失了。
“徐先生,差到哪了,你看看,這古道兩字,古風濃重,一氣嗬成,多好……”朱翊鈞還想著辯解一番,並且拿出了他自認為寫的最好兩個字。
但徐渭並沒有看出太子殿下的渴望,還是自顧的說道“殿下,練字與練兵是一樣的,欲速則不達,您現在八歲多的年齡,能寫這麼好,已很是難得了,不過,殿下,這首詞是哪位編修寫的,我想去拜訪一下。“
朱翊鈞眉頭皺了起來,拜訪,你要是能跟彭祖一樣,活八百年,弄不好能見到作者李先生……
“這個不急,有一件事情,本宮倒是挺著急的。”
“殿下請說。”
“本宮這幅字是要送給海先生的,現在還差個落款,本宮的草書寫的不好,勞煩先生替本宮書寫。”
馮保聽到朱翊鈞的話後,心裡麵也有些許的渴望,他的字寫的也非常好,並且也愛好書法。
徐渭聽到之後,點頭應是,而後執筆,行雲流水寫下了落款。
“是歲逢庚午年大明隆慶四年秋,皇太子作於東宮。”
寫完之後,朱翊鈞湊上去看了看,與徐渭的相比,自己那就是三歲小孩子寫的字,有了徐渭的字之後,這個這個印章皇帝的第一份墨寶,定是能在後世拍賣出一個不錯的價格。
他抬起頭看向徐渭“先生,可否帶印……“
徐渭點頭。
“蓋印,就在本宮印章下麵,蓋上先生的印章。”
徐渭聽到之後,稍稍愣神,隻是遲疑片刻,便從懷中取出了自己青藤居士印。
朱翊鈞看著徐渭在自己的東宮寶印下蓋上了他的印章,當下很是滿足,他又仔細地瞧上了一番,再次看向徐渭。
“先生,本宮考考你。”
“太子殿下,想考什麼?”
“這首詞是送彆之意,有些悲觀,本宮的老師海瑞不日出京前往應天,故本宮才寫了這幅字贈給海瑞,但既有送彆,當然也有團聚了,你可否拿著這首詞,以團聚為名,再寫一首詞,下次海瑞回來的時候,本宮在謄抄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