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兒怎能不悲傷呢。”朱翊鈞眼中含淚,低聲說道。
現在的朱載坖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生機。
曆史還是沒有改變。
在真正的曆史上,朱載坖就是隆慶六年正月下旬,開始生病的。
而後,身體便是好好壞壞五個月,最終,駕崩於隆慶六年五月……
“為何要悲傷?”
"若是為了父皇命不久矣,而悲傷,大可不必……”朱載坖輕聲說道,笑容一直在他臉上。
“你應該高興。”
“若是不出意外,就在今年,你就要成為大明的主人了……”朱載坖依然麵帶笑意,仿佛真的對死亡毫無畏懼一般。
“父皇……”
“還記得,你皇爺爺臨終之時,對你我二人的囑托嗎?哈哈哈,那時候你還小,怎會記得……”朱載坖說著說著停頓了一下,緩了許久之後,才繼續開口說道“他讓我們父子二人,照看好我們朱家的天下,過不了多久,這個天下就要靠著你自己照看了。”
朱翊鈞看著朱載坖,心裡麵惆悵,且悲傷。
“過些時日,朕身體好些後,咱們父子去一趟永陵,看看你皇爺爺去,這麼多年了,我一次都未曾去過。”
“是,父皇。”
“外麵的天氣怎麼樣。”
“父皇,外麵日頭正好。”朱翊鈞趕忙答複道。
聽著兒子的話後,朱載坖慢慢起身,而朱翊鈞趕忙上前攙扶……
朱載坖下了床,看到已經高出自己腰部半頭的朱翊鈞,而後,便是一隻胳膊搭在了朱翊鈞的肩頭“走,扶著我,出去看看。”
“是,父皇。”
朱翊鈞穩穩地攙扶著朱載坖,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宮殿外走去。
朱載坖那略顯單薄的身軀,大半的重量都倚在朱翊鈞身上,他的手臂緊緊搭著兒子的肩頭。
不過,朱翊鈞卻沒有感覺到很重。
他父子攙扶著,慢慢的走出了乾清宮。
在外麵守護的陳洪,馮保等人,一看到這架勢,想著過來幫忙,卻被朱載坖擺手拒絕。
朱翊鈞的目光始終關切地落在父親身上,而朱載坖的眼神卻有些迷離,似在回憶往昔,又似在展望未來。
父子兩人走出了乾清宮。
微風輕拂,吹在朱載坖的身上,讓其不由感到一陣舒暢。
“春天來了……”
聽到朱載坖的這話,朱翊鈞再次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他還真怕自己父親接下來會說,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了。
不過,朱載坖卻是沒有語出驚人。
“真好……”
聽到朱載坖的這句真好後,朱翊鈞才算是鬆了口氣。
陽光穿透雲層,如縷縷金絲灑落在宮牆朱瓦之上,熠熠生輝……
這個時候,陳洪搬著椅子到了朱載坖的身後,將椅子輕輕放下後,便上前攙扶“殿下,您,您坐……”
陳洪都是帶著哭腔說的。
朱載坖在陳洪,以及朱翊鈞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而此時馮保也拿來了一塊毯子,小心翼翼的為朱載坖蓋著……
坐下的朱載坖看向了陳洪“解決了嗎?”
“陛下,奴婢還未去辦。”
“去吧,早點辦了,朕也早點安心。”
“是,陛下,奴婢去去就回。”陳洪領了旨意之後,先是朝著朱載坖磕頭,而後便小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