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葉載著二人穿梭在半空中,結界阻斷了外麵漫天的風雪,裡麵一片溫暖祥和,薑晚捧著暖手爐,在言酌懷裡犯困了。
“我們現在要去哪?裴鴻玉肯定會到處找我們的。”
畢竟她給裴鴻玉戴了那麼一大頂綠帽子。
“他找不到。”言酌哼了哼,聲音頗有底氣,“我們去魔窟。”
神魔大戰還沒開始,此時的魔窟還沒被正道封印,凡人和修士都不會擅闖進入,他雖然隻恢複了一點法力,但也足夠帶薑晚進入魔窟。
薑晚沒問他怎麼帶自己進魔窟,對於言酌的真實身份,雙方都有種默契的心照不宣,她不問,他就不說。
“應該挺遠的吧?”她有氣無力的喃喃,提不起精神。
言酌輕拍著她的背,“睡吧,到了我叫你。”
這具身體實在太虛弱了,結界內溫暖又安靜,薑晚還沒聽完他的話就睡了過去。
係統惴惴不安的,【宿主,你真的要帶她去魔窟麼?】
“裴鴻玉出動了降霜門所有的弟子找人,隻要我們還在凡間,是逃不過的。”
【可是你也在魔窟裡啊,我是說之前的那個你,她現在是降霜門門主的道侶,沒受傷前還有真仙期的修為,她進入魔窟肯定會被發現的!】
“我自有辦法。”
言酌疲憊合眼,閉目養神,忽然想到自己這幾天都沒注意日常任務。
他看向腦海中的麵板,日常任務並沒有刷新。
“日常任務不是每天都有麼?這幾天怎麼都沒有顯示?”
【這個啊,因為你和女主現在是在夢境裡,夢境裡的一天不算正常的十二個時辰哦】
也就是說,一直不出夢境,他連積分都攢不了。
言酌心裡有些不爽,好感度停滯,積分也沒了,他和薑晚還不知道要在這夢境裡耗多久。
在這裡他連一個裴鴻玉都打不過,隻能拖延時間,帶著受傷的薑晚在大雪紛飛的冬夜東躲西藏,太丟人太沒麵子了!
【但是夢境裡也不算你的壽命天數,這算是個好消息吧?】
言酌沒理它,氣得呼吸急促了幾分,不由得想起,此時身在魔窟的另一個自己。
千年前的記憶已經慢慢淡去,魔窟,魔物,從前的自己,都有些不真切的模糊。
回想起來,從前的他確實擔得上十惡不赦,暴戾殘忍的魔頭稱謂。
因為惡名遠揚,堪稱聞風喪膽,世間從來沒有人忤逆過他,他們不敢,也不會。
修士或是凡人或是妖魔,他碾死他們猶如碾死一隻螻蟻,以至於神魔大戰的時候,那群修士搜羅了不少上古鎮魔法器將他打傷,裴鴻玉補了最後一下,將他的魂魄封禁,自己也因為邪術被反噬自爆。
可笑,那群人竟然還把裴鴻玉的死怪在他頭上,難道是他逼著裴鴻玉修煉邪術的?
殺人……難道殺人就是錯?那群自詡正道的修士,難道從沒殺過生?誰敢說自己手上沒染過血?一群偽君子!
直到現在言酌都不覺得自己有錯,那些人惹他不高興,他殺了他們,難道不是他們自己的錯?
現在這種沒法痛快殺人的無力感,太憋屈太難熬,讓他隻要一想起來四肢百骸都氣得震顫!
他迫切地想要恢複更多法力,迫切地想要變成那個碾壓世間一切,讓所有人懼怕的魔頭,什麼程澤舟,什麼山神,什麼裴鴻玉,所有她身邊的男人都該死,都得死!
這種瘋魔的急切渴望快要將他吞沒了,邪惡暴虐的種子急速生長,將他裹得窒息難耐,呼吸越發沉重滾燙,他眼中遍布血絲,瞳孔渙散成詭異的血色,把係統嚇了一跳!
【宿主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現在很不對勁!】
言酌望著薑晚蒼白恬靜的睡顏,像是精雕細琢,完美無瑕的上好白瓷。
他低頭和薑晚額頭相抵,不自覺收攏胳膊,讓她緊貼在自己懷裡,感受她微涼的溫度,柔軟的肌膚,以及身上淺淡的柚子花香氣,心裡蟄伏的凶獸在叫囂,控製不住的狂躁瘋癲,讓他的體溫迅速升高。
係統崩潰尖叫出聲!
【你,你的魔氣……怎麼好端端失控了?宿主你清醒一點啊!】
薑晚在夢中感覺自己被什麼燙了一下。
她慢吞吞睜開眼,看見言酌的臉嚇了一跳!
又看見結界裡張牙舞爪,亂七八糟糾纏在一起的魔氣,嚇了兩跳!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薑晚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燙得手一縮,“你身上好燙啊,怎麼都冒熱氣了,你是在結界裡蒸桑拿麼?”
言酌埋進她的頸窩,心中又湧上一點委屈,嗓音喑啞,有氣無力的埋怨,“為什麼不能喜歡我?哪怕一天隻多喜歡一點點?”
“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做都沒法討你歡心?為什麼我做的不好你也不告訴我原因?為什麼心裡不喜歡嘴上卻要說漂亮話騙我,每次都讓我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