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見薑晚身旁還跟著個男人,一時愣神,往門後縮了縮,聲音怯怯的,“將衣裳給我吧,等縫好我拿給你。”
她的反應和那晚截然不同,薑晚還以為自己找錯了人,怎麼同樣一張臉,卻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怕秋娘關門,薑晚先伸手扒住門框,盯著秋娘的臉試探道,“你還記得我麼?”
秋娘看著薑晚出神,想了好一會,表情仍是迷茫,搖搖頭,“我們應該沒見過吧。”
“前幾天晚上,我們在那邊的樹林裡見過。”
薑晚指著遠處的樹林,繼續道,“你當時說孩子一直哭鬨,所以在樹林裡哄孩子,你忘了麼?”
秋娘臉色瞬間刷白,抖著手就要關門,但薑晚扒著門框死不鬆手,兩人僵持片刻,秋娘忽然鬆手轉頭就往屋裡跑!
“誒!你跑什麼!”
薑晚沒跑幾步就抓住了她手腕,秋娘嚇得直哭,縮著肩膀囁嚅道,“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我真不記得了……”
她一副驚慌失措,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管薑晚怎麼問,她支支吾吾地就說不清楚,不記得。
言酌冷聲打斷她,語氣不善,“沒人想為難你,但你如果一直磨磨蹭蹭,我可沒她那好脾氣。”
他抱起胳膊,神色不耐,擰起的眉宇間陰鷙冷肅,秋娘被他盯得隻覺得呼吸都喘不上來氣。
薑晚朝她示好,拍拍她的肩膀又說起了好話,“秋娘,彆害怕,你隻要告訴我們,那晚你抱的是誰家孩子,在林子裡做什麼就行了。”
“我……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前幾天晚上,我突然在林子裡醒過來……”
秋娘的聲音越說越小,還一臉慌張地看了看四周,大白天的,搞得氣氛詭異又驚悚。
“我醒來發現我坐在林子裡,我的懷裡抱著,抱著一個嬰兒,是用針線縫起來的,還沒縫完,腦袋和脖子間隻縫了一半,軟趴趴地耷拉著,她也不流血,但她是活的!她一直哭一直哭……”
薑晚……
你再說下去我也要一直哭一直哭了。
偏偏秋娘還緊緊攥著薑晚的手,冰塊似的貼著她。
“然後呢?”
薑晚和秋娘都嚇得心驚膽戰,隻有言酌還有心情刨根問底。
“我嚇得把她扔了!那樹下還有個大籮筐!就是我平時堆衣服的籮筐,裡麵全是縫好的嬰兒,不會都是我縫的吧?可,可我怎麼會去林子裡縫孩子啊……”
秋娘驚恐瞪大眼,怕得不行,疑神疑鬼地喃喃出聲,“她們是鬼!肯定是鬼!人又不是衣裳,都碎成一段一段的了,怎麼可能縫縫補補就能恢複原樣啊?”
薑晚……
這陽光真是越曬越冷啊。
她深呼吸一口氣,臉色比秋娘的還差,“你這幾天都在家麼?”
秋娘眼神惶恐,連連點頭,“我不敢出門……我都不敢睡覺!我怕自己一睡醒又出現在林子裡,抱著那些孩子縫,我害怕……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算算時間,秋娘驚醒的那晚就是胡姑娘離開的第二晚。
這麼說來,她應該也是中了胡姑娘的幻術,所以每天晚上都會去林子裡縫孩子。
好慘,白天縫衣服晚上縫孩子,胡姑娘逮著她一個人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