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酌還沒興師問罪呢,她倒好,先發製人了。
他給了她很多次機會,甚至都明示她彆騙他,結果她轉頭就忘,還直接跟著外人跑了。
最過分的是,她跑的那一路上,一次都沒有回過頭!
言酌氣得毀天滅地的心都有,咬牙切齒,暴躁怒極,數落的話一個字都沒冒出來,她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淌。
言酌抬起她的下巴,怒極反笑,“你還哭上了?”
她臉上滿是淚痕,也強得很,一個勁得哭就是不說話,哭得眼睛鼻尖紅通通,抽抽嗒嗒沒個停。
薑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軟了,果然再開口的語氣沒了剛才的凶巴巴。
“為什麼跑?不想待在這?”
她弱弱點頭。
好嘛,這一點頭像是戳中了言酌的肺管子,他呼吸一滯,眉頭擰起,語氣又沉了下來。
“為什麼不想待在這?”
她抿起唇,頭埋得更低了。
她不敢忤逆他,歸根結底,她之所以想從他身邊逃走,也是因為對他的懼怕。
她看過言酌殺人,準確來說那都不算殺,而是頃刻間將人化為灰燼,碾作齏粉,這簡直摧毀了她的三觀。
雖然知道言酌不會殺她,某些時候對她還算得上關心,但她還是怕他。
像老鼠怕貓,像兔子怕狼,對他有種本能的畏懼,和他在一起得時刻小心謹慎,害怕哪句話得罪了他,害怕他一怒之下把她也變成了一灘灰燼。
她本來還寄希望於那個老和尚,能把她接出霧影山,就算她回不去現代,在這裡逍遙自在地活著也行,可沒想到那個老和尚更神經。
現在前有狼後有虎,她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你以為光哭不說話,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她還是不說話,光顧著吸鼻子,就用眼淚做武器,一下下砸在他心上。
打不得罵不得,連溝通都不願意,這是言酌自出生以來遇到的最棘手的問題。
他心想,算了,還能怎麼辦,他一句重話都沒說就哭成這樣,要是真教訓她一番,她都要把霧影山給哭淹了。
言酌努力克製情緒,耐著性子跟她好好說話,“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外麵那群人都不可靠,他們送你進來都不顧你的死活,怎會那麼好心接你出去?”
“你膽子還真是大,人家不放你出來你就放火燒廟,他是妖僧你是凡人,那把火還沒燒到他的衣邊,你就已經成焦炭了!”
“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叫我,怎麼?在你心裡,寧願死了都不願意回霧影山?”
她終於說話了,語氣弱弱,“我不知道叫你,你就會來。”
言酌……
他冷哼一聲,幽幽道,“原來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出去一趟,他們給你毒啞了呢。”
薑晚……
她又沉默了,不過好在眼淚止住了,長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要掉不掉的可憐。
他坐到床側給她擦眼淚,盯著她乖順的表情,心裡還是憋悶。
“過來,抱我。”
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她驚詫抬頭,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快點。”
薑晚……
言酌的大腦裡是有什麼切換器麼?秒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