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淩久時看了眼他的夜光小手表,上麵顯示現在是下午兩點。
他們居然已經在山上耽誤了大半天的時光,看來是在雪林裡跋涉的時候時間飛速逃跑。
伊利亞和卡洛琳直接帶著所有人順著來時的路返回。
因為回去的時候不用全體集合,隻要小隊各自下去到村口就好。
等所有人到達村口的時候,冰冷的風送過來腥膻的血味,很難聞。
淩久時定睛一看,村口早上出發的位置,六張長桌拚在一起成了個很大的展示台。
展示台上堆了些死亡的小動物屍體,有兔子,旱獺,甚至還有一頭小小的灰狼。
它們睜著無光的眼橫七扭八的堆在一起,鮮血從毛茸茸的身體流淌下來,淋漓稀爛的被凍在桌麵上。
這些動物屍體的旁邊站著獵到它們的‘勇敢者’。
這裡麵有的是村民,也有過門人,大家都扛著槍很開心。
其中一半的臉顯示,他們已經在想象晚上的美味大餐。
老村長就坐在展示台的右邊,椅子背後放著一麵金鑼。
他看見又有隊伍下來而且所有人手上空空如也後,貪婪的眼神就冷了。
伊利亞完全不在乎村長的眼神,隻帶著妹妹找了條長凳,讓自己身邊人全坐下。
卡洛琳說“沒打到獵的都在這邊坐著,其他人都在上麵站著”
她指的是展示台旁邊那些人,說完兩姐妹坐著抱著槍,並肩低著頭,似乎不太想看到展示台上的動物屍體。
淩久時也拉著阮瀾燭坐在她們身邊,陳非易曼曼和吐過一輪的李舒文在旁邊的另一條板凳上。
而之前和他們產生過嫌隙的葉瓊,則隔著兩條板凳坐到了最後麵,離他們遠遠的抱著胳膊一臉不爽。
他們剛剛坐下,威爾頓就帶著一群人回來了。
老遠淩久時就聽見了他們歡快的腳步,然後看見走在最前麵的威爾頓摟著一個壯漢哈哈哈的下來。
他們背著槍,沒拎獵物,但是手上,胸口上,還有脖子下頜上都有血點。
這個被威爾頓攬著肩膀的壯漢,就是先前和他針鋒相對過的劉哥。
他們倆身後就是紋身男,這個人扛著兩個囊囊鼓鼓的麻袋,臉上還沾著抹開的血跡。
殷紅的血跡和青色的蠍子紋身一起糊在右臉頰上,看起來很猙獰。
威爾頓這一支隊伍過門人最多,起碼有十三個,還有兩三個村民。
一半的過門人和村民都拎著獵物,另一半則垂頭喪氣的被威爾頓嫌棄的推向了淩久時落座的位置。
“村長!我們回來了!”
威爾頓攬著劉哥,讓紋身男把兩個大麻袋倒在桌麵上,比桌麵上原本就有的還多。
因為動物屍體擠在一起,殘餘的熱度沒讓所有的鮮血都凍起來。
所以它們倒出來的時候,鮮血淅淅瀝瀝的從桌縫中間漏在地上,混雜的血腥更濃了。
哢噠
淩久時聽見了動靜,抬眸看見旁邊伊利亞和卡洛琳僵住的側影。
這兩個女孩終於抬頭,手指捏著槍管都發白,淺藍色的眼珠望著上麵的威爾頓以及他身邊那兩個人發了紅。
那是一種難以掩蓋的憎恨和厭惡,似乎她們在那一刻,被台上的動物魂魄附身了。
淩久時皺眉,一言不發的看著台上。
威爾頓和劉哥以及紋身男重修於好,如同好兄弟一樣勾肩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