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沿江行了一陣後取些水,開路進入稠密山林,後麵的人再將路蓋上。
如此走了很久,他們來到傍山一處岩架之下,才終於停下歇腳,他們躺坐到石板上,再難行動。
陳眉將傷口包好,憔悴地睡了一會兒,待醒來,感到肚餓難耐,頭痛眼花,身體有些發熱。
他穿著單薄布衣從石壁邊掙紮起來,先前的威風鎧甲,因逃命不便,早已丟了。他喊到“劉兄你們那還有吃的嗎?”
“乾糧不是由陳兄你先帶過來了嗎?”
陳眉喪氣說“先前有狼上橋,吃的在慌亂中弄丟了。”
此時眾人結束逃命,才發現一個事實,許多行李和食物都弄丟了。
“都丟了?那後麵的路上我們如何到得了絲州!”即使劉威這個老江湖,在經曆一係列激鬥後又聽見這個消息,也有點情緒失控。
陳眉見此心中也不平,指著自己胸口說道“弄丟了我有什麼辦法,這一路上抵擋那些畜生,不是我出力最多?你們沒守住,將狼放上了橋,反倒來怪我?”
“陳兄,我實在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語言衝撞,見諒,見諒。”劉威擺手連道,他冷靜了些,而且他也看出來陳眉受了傷,那王爺生死不知,他心中多有怨氣,情緒極不穩定,不可刺激。
劉威後叫妻子取出幾張餅,和一小袋肉乾出來,他說“這是最後的食物了,我們先吃了恢複一下體力,後再去外麵找些吃的。咱們在此地躲個幾天,等那些狼找不到我們後,我們在大寒到來前離開,前往絲州。”
陳眉見了吃的,便也沒有發作,但眾人分食後,他還是覺得餓,同時他感覺身體發冷難挨。
他繼續問“劉兄你們那還有衣物嗎?”
劉威道“衣物行李也幾乎丟完了,苦了我那兄弟,被水衝走,屍骨無存了。”說完他幾欲落淚。劉鐵丹等人也儘露出悲哀之色。
劉威放下傷痛,看陳眉的目光落到自己妻子兒子穿的褂子和夾襖上,他知道這麼無法打發他,便道“罷了,吳兄弟死了,但我們還要活下去。我有個辦法,咱們去外麵砍些樹枝,堆在洞口好防風隱蔽,再在角落裡生些火,用枝葉密密的圍住擋煙,等火燒起來,便要暖和些了。”
陳眉道“劉兄先去,待我再休息一下便來幫你。”
劉威道“交給我們便行,陳兄可在此養傷。”他說完便帶著劉鐵丹操刀出去,未過多久便有大片大片枝杆遮在石縫口,火焰也很快生了起來。
頭頂石頭上蒙著一層煙,不過眾人暫時還能忍耐。
劉威一家與陳眉等人各占石縫一邊,中間隔了兩三丈。
火雖生了起來,陳眉麵色卻依舊沒有變好,他喊到“方先生還請幫我看看,我感覺不怎麼舒服。”
方姓老人把脈看過後道“陳大人,您的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這受創後發燒是正常現象,您多喝些水,憑您的身體,幾日後便能恢複了。”
陳眉聽後叫黃大去為他燒水。
這時嫣王妃與那郡主過來懇求道“先生請救救我夫君(父親)。”
兩個女子早已哭紅了眼,看起來甚是可憐。王爺現在正靠在一塊石頭旁,麵容枯槁,發絲胡子像枯掉的草,鼻子與口中流出些粘液。
方姓老人道“王爺現在的情況需在安穩環境下修養,配以湯藥長時間輔助調理,方能恢複。如今條件不允許,我最多隻能幫他按壓穴位治療,效果並不能達到最好,能否活命隻有看天意了。”
此語一出,王妃淚如雨下。晌會兒,王爺勉強恢複言語能力。
王妃與他說了些話,又問為何會傷成這樣。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被狼撲倒後,肩膀劇烈疼痛,他在掙紮時,腹部與胸口間突然被什麼撞到,絞痛難忍,暈了過去。
王妃思索過後,紅紅的眼睛慢慢看向陳眉“是你把王爺蹬壞了!”
陳眉急道“我……怎麼會是我?我忠心耿耿,怎麼會傷害王爺?!”
眾人閉口不言,隻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們……”他急忙申辯,拉著方姓老人“你來評評理,你是大夫,王爺是什麼傷?”
“這……”老人也不言語。
“你快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