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書跟趙桓禹那灼灼目光一接觸,就立刻收回視線尷尬望著彆處。
按理說,她穿書而來,用了人家沈錦書的身體,幫人家救一救親爹是應該的,可是,這種感覺怎麼跟賣身葬父一樣呢?
她看小說都已經看膩了女主為救患病的家人賣身給霸道總裁霸道王爺的劇情,合著她好不容易穿一回書,她自己還要來走這麼老套的劇情?
而且,她現在為了求趙桓禹救沈家爹爹而妥協,趙桓禹就對她們全家有恩,以後她全家都得對趙桓禹感恩戴德畢恭畢敬,可人心易變若趙桓禹過幾年變了心要納妾,她是不是也完全不能發對,一反對人家就說她忘恩負義不記得趙桓禹對她沈家的恩,她連腰杆子都挺不直?
呸,搭夥過日子還要虧欠枕邊人,整天伏小做低看人家臉色討好著,一有爭吵就被人指著鼻子罵她不知感恩不惜福,這種日子過一兩天還能忍,過一輩子不得把人逼瘋?
沈錦書抬頭望著皇帝。
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救沈家爹爹了嗎?
她若有所思。
皇帝說,朝廷裡那些非要置她爹於死地的朝臣們是因為自己身上都有汙點,才厭惡她爹沈繼昌這種正直義士,那麼,她能不能找出那些人的汙點,逐個擊破?
那些朝臣的汙點,是什麼?
如果都是跟人通奸或者自己身世有問題的汙點,那她的血脈果就能派上用場了,輕鬆拿捏……
沈錦書正在糾結思考,上座傳來皇帝的嗓音。
“沈丫頭剛從江南回來,還沒回家好好歇歇吧?朕叫你來就是告訴你如何救你爹的辦法,如今話說完了,你回去歇著吧,讓桓兒送你。”
沈錦書連忙回神。
她站起身磕頭行禮跪安。
她跟趙桓禹一前一後走出花廳,慢慢沿著美麗的雕花長廊往前走。
兩人沉默著走到一個岔路口,沈錦書準備繼續往前,剛走一步,就被趙桓禹輕輕揪住了後領子。
她回頭茫然望著趙桓禹,趙桓禹薄唇微勾,“走錯路了,那是去我院子的方向,怎麼,想去坐坐?”
沈錦書立刻否認,“不是啊!我隻是不認識路才走錯了!”
趙桓禹瞥了眼她,哼笑一聲,“不認識路?你小時候跟著我和太子哥哥來玩過多少回了,你會不認識路?”
沈錦書心虛,來過很多次的是原來那個沈錦書啊,她又不是原裝的。
她輕咳道,“忘性大,都忘了。”
趙桓禹看她這樣,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他鬆開沈錦書的衣裳,抱著胳膊走在前麵帶路。
沈錦書乖乖跟著。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趙桓禹忽然目視前方,說,“我可以救沈大人。”
沈錦書驀地抬頭望著他的後腦勺。
她眼神複雜。
她不想欠趙桓禹恩情,這是她的事,可趙桓禹能主動提出幫她救她爹,這是趙桓禹的一份好心。
畢竟,不是誰都能豁出臉麵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吵鬨對罵的。
她問,“你的條件是?”
趙桓禹轉身望著她,“我可以去跟朝臣對罵,我可以為了沈大人做儘無賴之事丟人現眼,可是,你得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理直氣壯的身份,你不能讓我忙活了一場把滿朝文武得罪光了,然後你跟彆的男人成親了,叫那些被我得罪的人指著我鼻子奚落我,你說是不是?”
沈錦書抬頭望入趙桓禹的眼睛裡,心口一跳。
趙桓禹朝她逼近一步,漆黑眼眸緊緊盯著她,“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嗯?”
沈錦書也盯著他那雙直勾勾的眼睛。
沈錦書問他,“世子你對我沈家對我的好心我是認可的,可如果你的妻子不是因為愛你而嫁給你,她隻是有求於你才不得不妥協答應嫁給你,你今後每每想起這事兒,會不會覺得憋屈不得勁?”
趙桓禹坦然道,“不會,我都娶回家了還去想那些做什麼?把日子過好不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