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璃接任北海神君以來,日日都會上幽都山查探。
修羽雖化千年靈力將結界修複完整,但他始終說不出哪裡不對。
自打來了北海後,連軒轅劍亦是躁動不安。
那日他半躺在幽都荒山的黃沙之上,任風沙席卷,呆了半晌喃喃道,“罷了,左右瞧不出其中關竅,那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遂站起身來,拍了拍身後的塵土,又往深海而去。
黃沙之下,自有城門。
那城中鎮壓著曾經跟著玄族帝君薑野反叛的仙族,此處靈氣枯竭至此,想必也修不出什麼道行高深的仙君來。
九重天上臨淵殿。
容時沉臉坐在案前,身邊的晁安亦是一臉肅穆。
當初天君不知如何安置陸璃,便詢問了修羽意見,百年前是修羽主張將北海賜予陸璃。
一來,蛟龍萬年無主,上神馭族當之無愧;二來,北海毗鄰幽都山,亦須持有神兵的上神坐鎮,以免玄族異動。
天君才打定了主意。
容時此前便知,玄武宮一片荒蕪,將陸璃打發至此無疑是一樁好事。
但他卻在得知父神竟為了一尾蛟龍,耗費百年時間大修玄武宮,他便心有不甘。
當初修複玄武宮他是知情的,但他不知天君竟會這般大費周章。
沉默之中,容時倏地一拳砸在了案上,“軒轅擇主不說,這名不見經傳的陸璃,又死皮賴臉地在招搖山住了許久,父神竟又賜予他這樣一座富麗的行宮。此人隻怕是變數。”
晁安立在一旁,亦是眉頭緊蹙,但轉念一答,“殿下稍安,此事未必難辦。”
“何出此言?”
晁安環顧一周,謹慎道來,“此前,我們趁著玄武宮修葺之時,已然破開沒入北海的幽都山體的結界薄弱之處。饒是修羽化千年靈力、亦或陸璃日日查探也未發覺。”
容時仔細聽著晁安繼續道,“玄族葉山君近日便能從山底潛入北海而出。而玄武宮背靠幽都山,若此事敗露,日後我們或可將此事嫁禍陸璃甚至修羽……”
容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便一石二鳥,既破了結界,又除掉陸璃,此計甚好。”他又抿了抿唇,眉眼深沉,“隻是,還動不得羽族。”
晁安默然,他深知卿月始終是容時心中的一道坎,便也沒有在羽族之事上多言。
正當兩人合謀之時,殿外不合時宜的一聲脆響,打破了臨淵殿的孤寂。
“誰?”容時霎時起身,眼底噙著殺意。無論是誰,今日之事絕不可讓第三人知曉。
幾乎是同時,晁安撚了訣,一掌劈開了正殿的大門。
隻見菘藍呆在原地,腳邊還落有碎裂的茶盞。
容時眼露凶光,“你聽到了什麼?”
一旁的晁安腰間的佩劍散發出陣陣寒意,亦是氣勢洶洶,橫眉冷目。
菘藍麵色慘白,怔愣在原地,吞吞哭哭,“殿下……我……我……”
容時抬手,隔空將菘藍扯入殿中,她跪倒在地,身形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