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他們便落在隱仙穀中。
陸璃在院中涼亭微閉著眼養神,卿月伏在他的膝頭小憩。
他一手撐著額,一手順著卿月的長發。
案桌上的熱茶還冒著氤氳熱氣,除了山間偶爾傳來的鳥鳴,以及潺潺流水聲,再無一人言語。
蘇瞿倒是識趣,又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純熙躲在修羽身後,悄悄往院子裡瞄了一眼,見此情景,便抿唇輕笑了一聲。
修羽作勢輕咳了兩句,陸璃才睜開雙眼。
但他並未立即起身,而是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膝頭的卿月,做出一個“睡著了”的口型。
修羽瞥了一眼卿月,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才帶著純熙輕手輕腳地摸進內院前廳中。
純熙邊走邊看,這院子雖小,但也五臟俱全。
上回走的時候隻有幾間簡陋的茅草屋,想不到這回竟變得這般精致。
院裡栽著冬梅,正值盛夏時節,花期未至。
每一枝梅樹上都掛著綠油油的翠葉,偶有一兩隻蝴蝶在枝頭嬉戲。
這景致與幽靜深穀倒是相得益彰。
卿月似是聽見了動靜,緩緩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白皙的麵龐上,還粘著一縷青絲。
“醒了?”陸璃輕聲問道。
她嗯了一聲,用衣袖掩下一個哈欠。
陸璃繼續說道“修羽來了,走吧,去前廳。”
說著,又伸開五指替她捋順雜亂的發絲。
卿月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衣裳,“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醒我?”
“剛來,見你昨夜沒睡好,沒舍得叫醒你。”
昨夜,卿月在房中翻來覆去。
相柳失蹤的消息已從雲夢澤傳來,她如何能得安眠。
光是圍困相柳,便令陸璃受了內傷。
日後,還不知有多少凶險在等著他們。
卿月低眉,莞爾一笑。
陸璃極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前廳走去。
蘇瞿不知又從哪兒冒了出來,已上好一壺新茶,立在修羽一側。
“師兄,天君傳音說讓你下界。你們倆怎麼碰在一處了?”陸璃一腳跨進前廳,朝修羽打了個招呼,又稀奇古怪地掃了一眼純熙。
卿月隨著他的眼神一道,左右審視了一番對麵的兩人。
純熙還在好奇地打量著前廳的一應陳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