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老太太都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宋白洛這孩子小時候有多慘。
愛一個人,沒有罪。
不要說宋家這種豪紳,現在哪個地方不都是講究一個門當戶對?
結婚,跟賣女兒似的,彩禮張口閉口就是一百萬,多少人因為彩禮的事情,拆散了本是兩情相悅的感情。
飯局很快就結束了,二叔帶著薑楠去了個房間。
然後替他打了個鋪了床。
“這是我兒子的房間,他平時不是經常住,所以有些陳舊了,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介意呢二叔。”
“這麼快就叫上二叔了?”
二叔輕哼一聲,小夥子挺上道。
但總不能叫老登吧?
“你晚上要是要去上廁所了,就去那個茅廁,不過有一點不好,茅廁漏風,冬天凍屁股,夏天晚上喂蚊子,你自己小心點屁股。”
鋪好了床,薑楠坐在了炕上,他望著窗外的月亮,五味雜陳。
宋白洛對自己好,這毋庸置疑,但這絕對不能成為自己傲慢的資本。
回去以後,創業的進度,看來得拉快了。
薑楠思索著,可他的嘴邊卻遞來了一根煙。
“點八,湊合著抽。”
二叔一屁股坐在了薑楠的身邊,然後又給自己點上了一隻點八。
兩個人就這麼坐在炕頭,默默的抽著臉頰地白煙。
直到許久以後,二叔終於開口。
“跟叔叔說實話,你對洛洛的感情到底是怎麼樣,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薑楠吸了一口煙,回憶著過往,從四年前的美國之旅,再到今天的飯局。
一係列的事情從他的腦子裡閃過。
“我真的說不上來,我和洛洛四年前就認識了,二叔您如果真的問我喜歡洛洛什麼。”
薑楠寬慰的笑了笑。
“我可能喜歡她的一切。”
“二叔,就是那種,看到她委屈了,我會想該怎麼安慰她,看到她難過,我也會難過,看到她開心,我也會開心。”
“而且,她本來就優秀,喜歡上她,正正常。”
二叔抖了抖煙,略有老邁的臉上寫滿了滄桑,宋白洛媽媽走了以後,宋白洛的日子才好轉。
“優秀是有代價的,如果當年不是她媽媽自殺,引得他生父知曉這件事,恐怕洛洛這輩子也隻是個碌碌無為的女孩。”
二叔太明白,宋白洛的家庭背後暗藏了太多玄機,並不是他這個鄉野村夫能夠涉及的。
但在此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宋白洛把把關。
他也隻能做這麼多
“忘了問你了,你家是做什麼的?”
“我自己創業,才剛起步。”
“我說的是你家,不是你。”
二叔有些不悅,隻覺得這孩子說出這話有點嘩眾取寵,想要表現自己的機會有很多。
但是問你家庭時候,答非所問,這算什麼?
薑楠的手指頓挫些許,他抿了抿嘴唇,如實回答“其實我家裡做什麼,和我沒關係,二叔,跟你說實話,其實我以前和洛洛的侄女有婚約。”
“她出軌了,也因為這個事情鬨得我和家裡不可開交,所以我家裡做什麼,對我來說沒什麼關係。”
“我小時候十三歲前的記憶,隻剩下一兩段,我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在孤兒院了,我十五歲回到了家。”
“但那個時候已經有人替代了我的位置,自那天開始,我就沒有家了,因為在家裡,隻要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無論什麼事,我回家的第一天,我們就用七十度的水給我洗了澡。”
“因為覺得我臟,覺得我是孤兒院回來的,我皮膚潰爛了一個月,整整一個多月”
“前段時間,我進了派出所,那個警察讓我家裡人帶我去醫院,可是我卻回答,我是孤兒,您說”
“這像話嗎”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薑楠眼眶已經飽含熱淚,並不是對這個家庭有希望。
而是這些過往,確確實實的是自己的傷疤
每一次揭露,都是鑽心刺骨
方才還在心裡給薑楠扣分的二叔,此時心裡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