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臉色愈發難看,雙手幾乎要抓破帛信……
當初魏延斬韓玄,獻上長沙城時,這黃漢升還故作姿態,在家中托病不出。
是自己和雲長、孔明親自去其府上相請,他才肯為自己效力。
如今他不僅毫不猶豫的降了劉武,甚至還還從長沙巴巴的親自跑往公安,去拜見那逆子!
前倨後恭,幾乎判若兩人!!
長沙太守,總領長沙、零陵、桂陽三郡……
荊南四郡,這黃漢升一人便領了三郡事務,果然好大的官職,比他在自己麾下時的官位還要高。
劉武那小畜生為了邀買人心,當真舍得下本錢!
怪不得當初我劉玄德占長沙,你黃漢升就推三阻四,不肯出府為自己效力。
如今劉武剛占公安,你就不辭勞苦,親自去拜見那逆子……
原來是當初你嫌棄自己給你的官位太小。
劉備看著絲帛上的秘信內容,滿臉冷意:“黃漢升年已六旬,為了這麼點名利官位,竟連顏麵、氣節都不要了,背主投了劉武!”
“當真是恬不知恥,無恥至極!”
劉皇叔壓製住自己心頭的怒氣,繼續往下看去:
【劉武授糜芳廬江太守,原左將軍從事中郎糜竺,升任治中從事……】
雪白的絲帛,緩緩從劉玄德手中墜地。
麋氏兄弟也降了?
不,這不可能!
麋氏兄弟早已將整個麋氏一族,押在了自己身上,更是自己的妻舅。
誰都能降劉武,
唯有他們不可能投降!
自己看錯了,一定是自己剛才看錯了!
劉玄德慌忙撿起落在地上的帛信,一字一句的又看了一遍,可那工整的隸書猶如一柄柄鋒刃刺進了劉玄德心中……
降了!
麋氏真的降了劉武!
自己還指望麋竺、麋芳帶著家資再來尋找自己,助自己東山再起,重振旗鼓……現在全完了。
踏踏踏!~
劉備踉踉蹌蹌,後退數步,跌坐在幾案之後。
“廬江太守,荊州從事……”劉皇叔口中滿是苦澀。
劉武這小畜生好狠呐,治中從事,主眾曹文書,地位僅次於彆駕,相當於一州州牧之副!
麋氏一族說到底也隻是商人出身而已,即便是自己執掌荊南之時,為免人非議,也不敢把真正的高位授予麋氏兄弟。
劉武為了拉攏麋氏兄弟,居然連治中從事這等高位都拿出來了麼?
麋氏兄弟自徐州時就跟隨自己,即便在自己攜民渡江,那等朝不保夕的危機之刻都不曾背叛自己……
可如今卻在劉武給的高位之前,變節求榮!
原來他們對自己所謂的忠心耿耿,隻是之前彆人給的不夠多而已,隻要給的足夠多,就如麵對劉武一般,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背叛自己!
“徐州麋氏!”劉備指節握的咯吱作響,心中對麋氏兄弟的憤恨,猶如船外的滔滔江水:“果然是商賈本色,唯利試圖!”
憤恨之餘,劉皇叔心頭早已亂成一片。
簡雍降了劉武,
黃忠降了劉武,
就連自己最為依仗的麋氏兄弟都降了劉武……
他劉玄德向來以仁義忠厚聞名四海,如今竟要落得如此眾叛親離的下場麼?
“吃奶!嗚嗚嗚……阿鬥就是要吃奶!就是要吃奶!!”劉玄德正心頭惶恐之際,阿鬥要吃奶的哭嚎聲卻愈發大了起來。
阿都一邊哭嚎,一邊在麋夫人胸口折騰翻滾,猶如一隻肉冬瓜般,吵鬨不休。
糜夫人無奈至極,隻能輕撫阿鬥後背:“阿鬥乖,就快到建業了。”
“等到了建業,上了岸,馬上就為你尋乳母,給你找兩個,讓你吃個痛快。”
阿鬥小胖腿亂蹬:“我現在就要!現在就要!!”
尖利的哭嚎聲,刺激的糜夫人腦仁隱隱作痛。
她對阿鬥最後的耐心已隱隱耗儘,之前看向阿鬥眼神中的憐愛,此刻徹底為煩躁與厭煩替代!
呼!~
雪白柔荑猛地揚起半空中,似是想衝著阿鬥的屁股落下!
糜夫人從未有哪刻如此時一般,有種讓阿鬥童年圓滿的衝動……
但有人比糜夫人的速度更快!
“不中用的孽障!”劉皇叔猛地衝到糜夫人跟前,過膝長臂一把奪過阿鬥,憤然將他往地上摔去……
“皇叔不可!”
糜夫人驚駭欲絕,但已經來不及了……
阿鬥隻聽得父親高聲怒嗬,麋姨娘驚恐的阻攔聲。
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便覺得身子一輕,一股大力狠狠的把自己船板上砸去!
砰!~
沉悶的巨響聲中,
阿鬥墜地,
一股劇痛,從阿鬥的屁股上傳來。
糜夫人呆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來寵愛阿鬥的劉皇叔,居然將阿鬥摔在了地上?!!
阿鬥也懵住了,望著滿眼怒火的父親,他幾乎忘記了屁股上的疼痛,卻瞬間想起了西陵城外,劉武跟自己說過的話……
“哇!~父親你摔我!”阿鬥霎時嚎啕大哭,鼻涕眼淚一齊往嘴裡灌:“你又摔我,長阪坡的時候你就把我摔傻了!”
“劉武說的都是真的!你果然摔過我!!”
阿鬥不提劉武還好,一提劉武,劉皇叔腦門青筋暴跳:“我摔你怎麼了?!”
“我是你爹!我摔你怎麼了?!”
“我在長阪坡摔你怎麼了?!!你這孽障,也要學劉武大逆不道,對父忤逆麼?!!”
阿鬥在地上翻滾不不休,哭的更厲害了:“父親你承認了!你終於承認你摔我了!”
“你……”望著滿地打滾的阿鬥,想著這就是自己選出來的世子,劉皇叔氣的手在發抖:“真如三弟所言,你這扶不起的阿鬥,滾!趕緊給我滾!”
“滾就滾!哇……”阿鬥抹著眼淚,甩開小短腿衝出了船艙。
“呼哧!~”劉皇叔氣的大口喘息,怒色未消。
糜夫人端著茶盞,小心翼翼的靠近劉備:“皇叔息怒,阿鬥畢竟還是個孩子……”
啪!~
劉玄德猛地一揮大袖,茶盞被掃翻在地,碎了滿地!
他眼帶血絲的望著麋夫人,恍惚間似乎又看見了麋芳、麋竺兩兄弟的影子……
劉備凶狠的眼神,看的麋夫人心中發怵:“皇叔,妾身……啊!”
話音未落,
劉皇叔猛地將糜夫人推倒榻上:“卸甲!”
卸,卸甲?!
榻上的糜夫人滿臉愕然。
劉備呼吸粗重:“我說卸甲,你沒聽到麼?!”
糜夫人終於明白了劉皇叔的意思,臉上又羞又急:“夫君,這青天白日的,不好……”
劉備:“卸甲!卸甲!卸甲!!”
眼見劉皇叔的眼神欲擇人而噬,糜夫人不敢再拒絕,隻能委委屈屈的解開衣帶,潔白如玉的光澤在劉備眼前一閃而過……
劉備:“再脫!再脫!再脫!!”
糜夫人臉色通紅,自己雖不是出身簪纓世家,但好歹也是出身徐州豪族,自幼知書達禮,何曾被這般羞辱過?
可偏偏眼下羞辱自己之人,還是自家夫君,她沒有資格拒絕……
糜夫人委屈的淚水,如珍珠灑下。
一件件貼身衣物,仿若花瓣墜下。
軟玉溫香,春色無儘。
劉玄德高嗬不絕:“再卸!再卸!”
“胸甲也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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