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見到五年未見的那群孫子,說話間不禁想起了他們從前在戰龜下摔得鼻青臉腫的樣子。
此時,他忍不住開始抱怨府裡的事,畢竟家業就那麼點……燕雙鷹長歎一聲,垂下了耳朵。
帳篷裡鬨哄哄的,水滴拍打著帳篷,發出劈啪聲。
水滴拍打著,映照出那女子的脖頸,“這件事先放一放。
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完成。
”“……唉……我當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隱藏了很久,都是為了你們這群義軍和你們的母親。
大龜賊阮恪打著哈欠,踢著狼嘴棒,蹲在帳篷角落。
他看到裡麵的聲音,雖然沒有停歇,雖然罵得凶,但耳朵卻沒離開小帳篷。
站起來的時候,曾經那能打得讓婆娘們害怕、瓦剌小兵失色的灰龜將騎,語氣變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滿是愁苦和悲傷。
“那女人,原木般的性格就不是那種強勢的類型。
一直那麼沉穩,不可能把府裡弄成什麼樣子。
處在那個位置,本來就不可能。
而你……她的孫子啊。
他望了很久那邊的燕雙鷹,目光更遠地,“那女人,也不是王翦的孫子。
如果沒有那一夜的殘暴,如果她還活著,也不算是成家立業很久。
你們這群義軍千軍萬馬,應該互相幫助。
你,是不是每個人都想占便宜……對吧?”帳外。
號角的聲音不斷在整支聯合騎兵隊中回蕩。
嘈雜的聲音彙成一片。
他向外看了看,眼神中滿是沉思。
心裡充滿了悲恨,他歎著氣,清晨的雨珠在空中旋轉了很久,又驅散了寒意。
關西聯騎的精銳如同密密麻麻的螞蟻,齊集而入。
嗡嗡嗡嗡的聲音傳得很遠,像潮水一樣朝著對麵的關隘湧去……就在那五刻鐘的時間裡,對麵那些剛睡醒的人揉著眼睛時,雨點落了下來,發出了響聲。
“……我並不想每個人都占便宜。
拍拍燕雙鷹的腳背,就像在安慰一個孩子。
替那雨中的冰雹一樣,我曾經為鄭朝築起過五道堅固的屏障,保護過爺的義軍。
我不會在你孫子麵前退縮。
站起來,撩起簾子,凝望著遠方,儘量攢積一些家底。
這擔子,我就不交給你們這幫義軍了……”燕雙鷹閉上眼睛。
那些聯騎和農卒們呐喊著退卻,或者製造出一些缺口。
手持盾牌的農卒們趕緊把盾牌分給義軍。
他們的腸道似乎要裂開了,紛紛從城牆上爬下來。
一些文人倒下了,帶著九十五名衛士滾到牆垛,將那架星梯推倒。
一聲轟鳴,就像螻蟻般密密麻麻的殺手們被壓倒。
啪的一聲,冀酒關城下的喊殺聲震耳欲聾,如同洶湧的潮水再次湧來。
拔劍低頭的戰士們傾聽著野外。
藍色的烽煙在夜空中卷起。
義軍的屍體被砍得慘叫,從牆垛下掉落。
攻城戰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但依然激烈。
一隊隊舞動盾牌的農卒們堅守著陣地,不再後退。
那時候,一切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就像塵埃一樣。
在上麵,一眾全身披甲的將領帶著數千義軍,築起了五麵如同銅牆鐵壁的防線。
銅槍在間隙中捅出,屍體倒下。
梆梆聲在銅盾下響起。
那邊聲音再起“刺!”更多的身影倒下。
下方,上千道身影發出“吼!”的悶聲。
膝蓋一彎,“右段城牆。
遠處傳來低沉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