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點不到，我就進了辦公室。昨晚一回到北京，我就給李振宇他們放假三天。自從跟著我以來，他們還沒有真正休息過，所以一聽有這樣的好事，一個個都是樂滋滋的。隻是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保證我能隨時找到他們。
gd的正常上班時間是上午九點，但這會兒已經陸續地有人出現在了辦公區。我坐在大班椅裡，很愜意地看著辦公室外外來來往往的人。有的顯得非常開心，估計是昨晚打牌贏了錢或者有了豔遇；有的則是垂頭喪氣，估計是昨晚又被老婆埋怨掙錢少了或者是因為業績太差，害怕被自己的老板罵吧。
其實gd中國有很多資格很老的員工，這些人早就有了跳槽的資本，可以選擇去更好的公司。但出人意料的是，現實中卻很少有人離開gd另謀高就。這點在很多新進的員工看來很不可理解，在他們眼中，工作就是要不斷地跳槽不斷地重新選擇才有意思。然而這些毛頭小子卻忘了一個道理，叫做溫水煮青蛙。
當你在一個環境裡待上相當長的時間之後，其實你就被這個環境給煮死了。到了一定的時候，你就是想爬也爬不出來了。
來來往往的人裡麵有男有女有年輕有中年，但是經過我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都會選擇保持安靜，有些人還會淺淺地低下頭去，以示對辦公室裡的人的敬意。我很享受這一切，同時也在心裡盤算著那個人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正如我昨晚在南京對李振宇他們說的那樣，回北京其實是一步險棋。目前大中華區hr總經理戚婕還在南京，加上龐凱也在那邊，說不好就會出現什麼事情。我相信很快就會收到相關信息，但現在我更關心的是那個人什麼時候會來敲我的門。
上午九點十分，有人敲響了我辦公室的門。今天我特意沒有關門，為的就是等他的主動出現。果然李雲龍正站在我辦公室門口，臉上帶著一種皮裡陽秋的表情。我心說本尊已經恭候你很久了，現在就給我坐過來好好聊聊吧。
李雲龍是一個很看重所謂身份的人，從來都是讓彆人去找他，而且還一定得是讓他的秘書打電話，像今天這樣親自上門拜訪，那絕對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既然我已經猜中了李雲龍的心思，所以也就不用再裝來裝去了，因此我根本連身子都沒有起，隻是笑著說了一句老板好！
“譚總早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事先說一聲呢？”李雲龍邊說邊環視了一圈我的辦公室，“我還是剛才聽彆人說才知道的，所以就過來打個招呼。”
李雲龍這家夥最拿手的本領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當麵說謊不臉紅。我都不知道此公是如何練就這一身好本領的，心裡麵對他也是滿滿的佩服。
我沒有接他的這個話茬，而是笑著請他進來坐。李雲龍不愧是場麵上的人，見到我是這樣的做派，也就很順當的走進來並隨手關上了門。隻是他並沒有急著坐下，而是圍著我放在窗前的一個仙人掌瞧了起來。
“譚總的這個仙人掌養的好啊，配上這間辦公室裡的藏風聚氣，這風水真養人。”
我起身用紙杯倒了一杯紅茶放在桌上，李雲龍坐下後拿過杯子在手裡，但卻沒有喝上一口。我猜到這位總裁大人此刻一定是在醞釀下麵的那些話該怎麼說，所以也就開始耐心地等待。有時候大家比的就是一個耐心，誰先開盤誰就失了優勢。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南京那邊怎麼樣了。我的意思，相信譚總應該明白。”
我點頭道“總部決定安排張明山先生擔任中國區助理副總裁，負責研發方麵的工作。”說到這裡，我故意停頓了一下。“到時候他會向我彙報工作，不知道李總對於這樣的安排是否事前知情呢？”
我原認為以李雲龍的城府，怎麼著也得在我的麵前掩飾一下。沒想到，他竟然把紙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說道“知情？你覺得誰會告訴我？誰都沒有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我這個中國區總裁到底是乾什麼用的，是不是就隻是一個擺設而已。”
我當然理解這位總裁的痛苦，因為誰都想做一個真皇帝而不是假天子。集團總部現在對李雲龍顯然是一種既要使用又要打壓提防的態度，這自然會讓人感覺極度的不爽。更何況張明山這次是帶著大功勞回歸的，儘管上峰不會到處大張旗鼓地宣揚這件事情，但一定會在高管這個小範圍裡麵傳播。這個壓力勢必會始終如影隨形地跟著李雲龍，說不準哪一天就會成為張明山翻盤的工具。
“譚總，我可以信任你嗎？”李雲龍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見我很認真地點頭，李雲龍說道“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張明山和我之間的恩怨，相信你已經知道了。gd說起來標榜的是自由平等博愛，但是私底下這種你死我活的爭鬥從來沒有停止過，套用tvb某部宮鬥大劇的經典台詞就是，後宮閒來無事，鬥就是本宮的擅長。現在張明山是打算要騎在我的脖子上拉屎了，那我不得不反擊，否則我李雲龍在gd還有地位嗎？。”
我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才小心翼翼地問李雲龍需要我做些什麼。
“要說也很簡單，幫我想辦法找到張明山的問題，讓總部給他的任命胎死腹中。”
李雲龍很認真地說著，我也很認真地聽著，詭異的氣氛在我們之間蔓延開來。
“李總，我當然明白您的感受。但是對於張明山的任命是集團總部所為，而且這次甚至都繞過了您和我，直接安排龐凱去接觸的。如果我們這樣硬生生地把他拉下馬，後果或許會超出你我能夠承受的範圍。”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用力咳嗽了兩聲。“這裡麵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恕我不敢接受。”
我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李雲龍就揮手打斷了我。
“譚總，你覺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那我給你看樣東西，看完了你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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