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蘭螢把鬆蕪那邊的情報一一稟明。
仿人麵貌,附於皮囊,明珠聽後,不免毛骨悚然。
“鬆哥在他們的藏身之處發現了這些人皮麵具,不過鬼方祂那個替身,經年累月和麵皮融為一體,自己的臉早已麵目全非。”
人皮麵具這種邪性道具,明珠隻在虛擬作品中看到過,從未想過成真。
思及此,明珠想起董府的那個丫鬟,她對此人的疑慮從未打消,此人在偽證中舉足輕重,明珠不相信她毫無身份,單單是董向祺身邊寵信的丫鬟。
“既然有這種東西,讓鬆蕪查查董府的那個丫鬟,說不定,她也是易容的。”
倘若這裡的人有易容技術,事情就變得棘手了,今後這種事將防不勝防,隻能加倍小心。
明珠恍然道,“所以你當時砸鬼方祂的臉,是想判斷他有沒有易容?”
蘭螢一愣,麵不改色道,“沒錯,我想看他是否是真容……更何況他傷了殿下,蘭螢心急,有些失了分寸,望殿下恕罪。”
“那就好,嚇我一跳……”明珠隱隱鬆了口氣,“我還以為……”
不過,有一件事,更令明珠疑惑。
“你是怎麼知道,鬼方祂的血是解藥?”
“……”蘭螢咬著下唇,猶豫道,“殿下知道,我之前曾與鬼方祂有過往來……”
在陷害翟渠和殺害董向祺這件事上,蘭螢曾與鬼方祂聯手,他們見過麵也不奇怪。
可即便是交易,鬼方祂也不太可能將自己的底牌透露給彆人,想要換出這個秘密,代價是什麼。
“所以是他告訴你的?”
“是我……”蘭螢眼神躲閃,“是我催眠他之後知道的。”
“什麼?”明珠詫異道,“催眠?”
“嗯,隻是鬼方祂此人多疑,上一次險些失手。”
明珠不免正視起眼前之人,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變得陌生,她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不了解蘭螢。
“蘭螢,你什麼時候自學成才的?”
沒有等到意料中的責罰,蘭螢鼓起勇氣坦白。
“其實,在我小時候,遇到一人,是他教我的。
“……當時花樓裡來了個男子,他用了此術催眠樓裡的姑娘,問了她們一些事。
“我躲在簾子後,被他發現,我跟他說我想學這個,他可能覺得有趣,就真的教了我。”
明珠從沒聽她提起過這段往事。
“我當時,瞞了殿下……”蘭螢小心翼翼道,“在大王子中毒時……”
既然蘭螢早就知道鬼方祂的血是解藥,那上次翟渠在天牢中毒之時,蘭螢並沒有說出這個秘密。
如今毒已經解了,明珠不想再責備她什麼。
無論是蘭螢,還是身邊其他人,他們的私心,明珠並非全然無知,她清楚他們並非良善,而是服從,服從於自己。
有些事即便他們做的毒辣,令人難以接受,明珠卻也無從訓誡。
在這裡,他們比她活得頑強,若有一日她離開了,他們該怎麼如何生存,難道要靠善心,還是靠正直?
不,都不是。
他們要不擇手段,像過去那樣,才能活下去。
隻不過——
“蘭螢,你對我用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