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請安,沈妃照舊告了假,眾人見怪不怪,而一向請安準時的溫美人卻遲遲未到,不免引起了一些注意。
“上次溫美人是因為得了風寒沒起來,這次可是又病了?”
“娘娘上次未免太寬縱溫美人了,她定是覺得不來請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故而躲懶不出來了。”石婕妤嘖嘖兩聲道。
皇後覺得溫美人不過是個天真幼稚,隻想著吃喝玩樂的孩子,也懶得跟她計較:“罷了,今日沒什麼大事,給本宮請安也不差她一個,大家早些散了吧。”
傅菱荷的內心卻總有些不祥的預感,溫美人這幾日確實著了風寒,可昨天晚上找她吃夜宵時還神采奕奕的,若說一夜之間病得起不來床似乎不大可能。其他人卻沒思慮這麼多,紛紛整理了裙裾準備告退。
也就在這時,溫美人的宮女野葵一路嗚咽著跑了進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求娘娘給我家小主做主!”
“你先站好,有話慢慢說,你家小主有什麼不好了?”皇後看著野葵鬢發淩亂的樣子十分驚異,趕忙命琉璃將她扶起來。
野葵帶著哭腔控訴道:“我家小主昨日偶感風寒,身子不適,奴婢去禦醫所找太醫開了藥,那藥包放在禦醫所進門處的台子上。奴婢因伺候小主吃飯去的晚了些,拿回來讓小主喝掉後,小主睡了一覺起來嗓子便啞了,聲音粗重得像男人一樣。奴婢越想越害怕,那些積年的太醫不可能連風寒的方子都不會開,小主一定是被人害了,奴婢隻能來求皇後娘娘做主。”
皇後聽聞皺了皺眉頭,似是並不相信野葵所說:“得了傷寒喉嚨啞了是常事,何況溫美人之前得過傷寒,你怎麼能斷定是有人要害溫美人呢?”
“奴婢雖識字不多,卻能看懂昨日太醫給小主開的藥方,和前幾次小主病時開的一模一樣,卻偏偏隻有這次小主的嗓子啞了!可見藥裡偷偷摻了損害小主身體的東西!”野葵哭得十分淒然。
“如此說來······倒是有幾分可疑。你先彆哭了,琉璃,去禦醫所請太醫去給溫美人開藥,務必要儘快讓她嗓子恢複,彆耽誤了時機。洪英洪俊,你們去禦醫所查明誰給溫美人開的藥,昨晚都有誰進過禦醫所的大門。”皇後就算十分懶得管這些事,也隻能硬著頭皮吩咐下去。
野葵重重地跪謝:“皇後娘娘聖明!皇後娘娘聖明!”
“溫美人嗓子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前,你們不許胡亂猜疑、以訛傳訛出去影響皇家的名譽,聽見沒有?”皇後這話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臣妾等謹遵娘娘教誨。”傅菱荷情知事情不好,麻木地答應完後,便馬不停蹄地邀了楊充容去皙華宮。
“妹妹叫我來,是為了商討是誰害了溫美人吧?”兩人在營救潘淑儀的時候就已經交心,因此楊充容也沒多繞圈子,“咱們要不先去問問溫美人,看她自己有什麼頭緒?”
“我是這樣想著,可給皇後請安這樣的大事她都沒去,想必嗓子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唉。宮裡這是怎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傅菱荷一個眼神過去,青苗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匆匆去了白鶴居。
“妹妹說的也是,咱們不妨等幾日,看看溫美人的嗓子還有沒有轉機。,誰最有可能害了溫美人呢?”
傅菱荷將溫美人采菊花那日的事情跟楊充容和盤托出。隻要是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會疑心是溫美人將四公主的殘疾告訴了皇帝,沈妃為了報複,一氣之下毒啞了溫美人的嗓子。
“這麼一看,最有嫌疑的便是沈妃了。可沈妃也不會這麼蠢,前腳四公主的殘疾被暴露,後腳就來報複溫美人,讓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她做的。”
“娘娘,野葵說溫美人現在什麼人都不想見,覺得天都要塌了。”青苗從白鶴居回來彙報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們改日再去看她。”傅菱荷支著下巴回想了片刻道,“說不定那日在禦花園裡還有其他嬪妃看見了四公主,偷偷告訴皇上的,或者乾脆就是皇上自己一時興起去看四公主,無意中發現了她的腳有異樣,怎麼就能斷定是溫美人告的狀呢?”
“我也是這樣想,可咱們相信溫美人沒用,若沈妃一心認定了是溫美人所為,陷入死胡同想不開,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你想,這幾日沈妃都稱病不出,也許正是在自己宮裡謀劃陰謀詭計······”楊充容不敢再想下去。
傅菱荷思忖了良久道:“康海,你和小印子反應機敏,這幾日你們先去白鶴居上夜,幫我看著有沒有人要害溫美人。含翠心細,白日你去照顧溫美人喝藥,也要嚴格看好白鶴居裡的一切東西是否有異。一周後若平安無事,你們再回皙華宮。”
幾位宮人答應下來,傅菱荷方坐下喝茶,隻覺小腹一陣抽痛,一定是自己勞神太多,腹中龍胎開始抗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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