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肩膀沒有說話，隻是眼神死盯著張起欞。吳邪覺得這人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他們都不認識，就突然冒出來搶箱子。
他見二蟻凶惡得像是要把塌肩膀骨頭都拆了，擔心她做得太過，就好言好語地問塌肩膀“你為什麼要搶箱子裡的東西？”
塌肩膀仍舊沒有回答。
二蟻冷冷地看他一眼，“不說，那你就被銬在這裡，帶著你的秘密入土吧，或許你會在餓死前，遇到一個好心人發現你，養你一段時間。我們拿著箱子裡的東西在村子裡走一圈，知道的人就會自己蹦出來，比問來問去好使得多。”
二蟻直接打開箱子，拿出了張起欞認為十分危險的東西。她動作極快，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東西的形狀有點像葫蘆，隻有一個廣口杯那麼大，表麵有一些像膿包一樣的疙瘩，像是被強酸腐蝕過的樣子。鐵葫蘆的表麵隱約有些花紋，但已經十分模糊了。
鐵皮箱子的容積顯然比鐵葫蘆的體積大許多，選擇這樣一個箱子，隻能是增加重量。
這是為了拖慢他們行進的速度？
二蟻說出自己的猜測，“你和阿貴是一夥的。他聽到我們之後要去張家古樓，把這件事告訴了你。你不想讓我們去那裡，對吧。”
吳邪十分驚訝，難道他就是阿貴的兒子，昨天在樓上偷看他們的人？他詢問道“你知道張家古樓？那你認不認識他，他叫張起欞？”他把小哥拉到塌肩膀的麵前。
塌肩膀麵色陰鷙地盯著小哥，道“我是張起欞，我才是張起欞。”
胖子、吳邪麵麵相覷。二蟻不耐煩地說，“名字而已，誰都能叫，重名沒什麼大不了的。”
吳邪覺得不對，反駁道“起靈這種名字是會隨便起的嗎，那是撤除亡者靈位，把停著的靈柩運走入土的意思。那多晦氣啊……不是，小哥我不是在說你的意思。”
吳邪被張起欞幽幽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討好地訕笑著，幫他揉揉肩。
二蟻覺得名字根本就不重要。女瘋子還叫妖澤呢，因為她一出生就五臟不全，頂多活到5歲，注定夭折。所以她的那個父親就隨口給她取了這麼個名字。
吳邪想要從塌肩膀的口中再挖出什麼消息來，但他都閉口不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場麵似乎陷入了僵局。
二蟻把鐵葫蘆拿在手上，一下一下地拋到空中。鐵葫蘆上麵有微弱的怪異的味道。如果加熱一下，加速氣體揮發，這種味道會變得更加明顯。
她的動作讓其他人把目光聚焦到鐵葫蘆上。吳邪和胖子看不出這鐵葫蘆哪裡危險，疑惑地看著張起欞。然而他隻是搖搖頭，沒有明確地想起來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二蟻看了他們一圈，說“既然這裡沒有彆的了，那我們就離開，直接去張家古樓吧。”
吳邪有些心急，一個又一個謎團出現，但是他卻不明所以。塌肩膀為什麼叫張起欞這件事他們還沒盤問出來呢。而且，這人也沒做什麼吧，他們就真把人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小蟻，這人……”他指了指塌肩膀，被二蟻一瞪，後麵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二蟻揪住吳邪的領子，氣勢大到看起來就像是要掐他脖子一樣。
“吳小狗，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同情敵人。敵人是不需要同情的，我隻是銬住他的手腳，他又不是完全動不了，我們走後他自己就能跑掉！隻是要拿掉鐐銬要費一些功夫而已。”
她當初四肢被鎖在床上，一條腿幾乎殘廢，每天還要被剝皮一次，都能花三個月時間把自己手腕腳骨磨得足夠細，從鐐銬中脫身。這人條件可比當初的她好得太多了。
二蟻眼中流動著血光，眼神狠厲。不知為何，讓吳邪看得十分心痛。
“我知道了。”他喃喃地道。儘管如此，他還是在想，如果之後有機會，他會回到這裡看看塌肩膀的情況。
但是他沒這個機會了。
他們才離開那裡沒多久，木樓就冒出了滾滾濃煙，火勢極大，熱浪衝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煤油味。在這種情況下的火焰溫度，足以熔化鐵塊。
這場火，究竟要把什麼東西給燒沒呢？鐵塊，塌肩膀，還是吳邪他們？
二蟻把鐵葫蘆給吳邪他們看一眼，在他們不解的目光下，把鐵葫蘆丟到了外圈的火裡。被烤熱的鐵葫蘆上麵那異樣的味道變得濃厚起來，而外圈的溫度不足以融化鐵。鐵葫蘆就這樣被燒得滾燙。
木樓背靠著山，為了防止火勢蔓延，二蟻施了魔法，讓木樓之外的區域溫度保持在燃點之下。然後，她就靜靜地看著這場火肆意地燃燒著。
吳邪回過神來，驚駭地看著火焰中的木樓，大叫著，“那人，那個塌肩膀的還在裡麵！”
張起欞人影一閃，在地上裹了一層潮濕的泥巴，就往裡麵衝了進去。
胖子和吳邪都大驚失色，大叫著救人。二蟻拉住他們，說“啞巴很聰明，他打開了晶石燈的控溫功能，才跑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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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愣愣地接受了事實。沒過多時，就看見張起欞毫發無損地，把嗆得麵如土灰，戴著鐐銬的塌肩膀給救了出來。
阿貴的大女兒是村裡最先發現著火的人，她大聲喊人滅火。村民們從四麵八方趕過來，開始運水救火。阿貴的小女兒雲彩也在其中。胖子對她有些好感，幫著村裡救火，猛猛出力。
張起欞靜靜盯著塌肩膀看，似乎想起了什麼……
這次事件，讓吳邪對二蟻的脾性有了更深的了解。二蟻眼睜睜地看著火燒，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因為她行動不便，險些被活活燒死而無動於衷。吳邪感覺此前在蟻身上感到的安全感都消失殆儘了。
一個人被分成了兩半，其中一半就可以變得這麼刻薄、冷酷、無情嗎？
他傻愣著看著二蟻，二蟻注意到他複雜的目光，說“怎麼，拜服在我強大的力量下了？你也覺得我這樣是最好不過的吧。到時候，等我把另一個自己消滅，我就可以一直保持這種樣子，這樣，就沒有誰能打敗我了。
如果你幫我的話，我的勝算會變高哦。當然，作為回報，我會幫你查明你想知道的一切的。怎麼樣，這筆交易很劃算吧！”
吳邪平靜地看著她，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蟻。
二蟻沒有手機，她除了解雨茞送的小黑金，彆的什麼都沒有。吳邪的舉動，就好像在說，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替身。她被迫分離出來，最終也要被吞噬回去。
吳邪當著她的麵，和蟻聊起天來，“小蟻，二蟻她想把你做掉，在招攬我……你問我們到哪了？才剛去完小哥的家，還沒進張家古樓……”
二蟻感覺有些傷心，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為了不暴露弱點給任何人，她隨時隨地都在偽裝，孤獨的戰士不需要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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