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仇走後,老太監進屋看著地上被踩得稀爛的東西,念叨著“鄭宮監,您怎麼就得罪西廠的人了呢。”
老太監給鄭德塗抹了藥膏後,將傷口用浸了涼水的紙包好,又將白蠟做成的栓插了進去。
“鄭宮監,一會兒您還得下地緩走兩個時辰再躺,此後三天最好不喝水,等三天以後把這一拔,能順利排尿,就算成了。”
之後鄭德被兩個小太監架著扶了起來,鄭德疼得雙腿難邁,滿頭是汗,眼珠通紅,腿腳發顫。
老太監見狀,勸道,“做太監都得有這麼一步,鄭宮監您忍忍,緩走兩個時辰您想躺多久躺多久。”
終是結束,鄭德被放到了門板上,那門板下麵有個小口,看來是為排便之用。
四個太監抬著門板,進了隻能容一人躺的小屋,屋中有用磚鋪的炕,炕中間——也是木板口正對之處——鋪著草木灰,灰下麵隱約還能看見以前的汙穢痕跡。
四人將鄭德位置擺好,又將其手腳大腿固定好,四人年紀最大的太監解釋著“鄭宮監,防止您碰到傷口,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您見諒。”
因為到了夏日,屋中悶熱,氣味異常,蚊蟲自然環繞在血味兒周圍。
鄭德聽著四人走遠後,才喊出聲來,可哪怕隻是喊叫,一旦牽扯到腰腹,中間都會鑽心的疼。
“尹仇!我會讓你後悔沒有殺了我!”
兩人到食為天時,已是晚上,食為天的選址極好,周邊沒有酒樓,卻有多家客棧,離暗香樓和紅杏樓也很近。
所以不缺食客,想來是借鑒了青樓的建築結構和經營方式,一樓和原來的食為天很像,安排了說書先生,供暫時歇腳的食客休憩。
二樓和暗香樓的結構很像,設置了高台,能聽到樓下說書先生的聲音,二樓多是散台,專供想看景又不想太過吵鬨的客人用。
三樓、四樓專供想要包間的客人,當然價格也更貴。
因為兩人戴著麵具,蔡掌櫃並沒有認出兩人,正趕上飯點,蔡掌櫃也是忙的算盤珠子飛起。
兩人來到三樓包間,此處是專供客人少的小包廂。
秀秀心情好,飯也吃得香。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秀秀問尹仇,“兄長,您打算怎麼處理德……鄭德?”
尹仇看秀秀緊盯他的樣子,還把平日的“你”換成了“您”,猜到小丫頭是有事求他。
尹仇將筷子放在了筷托上,不動聲色的回著“秀秀有什麼想法?可以說來聽聽。”
兩人本就挨著坐,秀秀還又將身子靠了靠,兩手抱著尹仇胳膊說“兄長,鄭德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後人了,不然就留他一條性命吧。”
“秀秀怎麼知道,他沒有孩子?”長眸銳利,眼神灼灼。
“啊?德先生什麼時候有孩子了?”
尹仇就像提到什麼汙穢的事情般,頗為嫌棄的說,“就在你失蹤的時候,養了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放在他自家的地牢裡……”
尹仇頓了一下,沒有說全那地牢中的物件,和折磨秀秀時的布置差不多,同樣的水盆、同樣的大床。
秀秀看到尹仇一下冷了下來,手上也是冰涼,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德先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