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神情微嗔:“方才公主還要幫忙搭橋牽線,現在又讓我幫忙防著人家,這不合適吧。”
不愧是有父皇撐腰的男人,果然底氣比以前足了許多,都敢拿話俏皮我了。
大女子能屈能伸,不就是說幾句好聽話,又不少塊肉。
尤其是宋黎這樣隻聽幾句好話便滿足的,這個技能我已掌握得十分熟練。
我笑著道:“剛剛不是故意逗你嗎?本來是指望你說一句對其他女人沒興趣的,沒想到落了空,倒惹你不高興。”
果然,宋黎輕輕瞥我一眼:“公主這不是明知故問?我眼裡何曾有過其他女人……”
這略帶幾分局促的羞澀神情,簡直把一個真心喜愛眼前人的單純公子給演活了。
不愧是我府上的宋司丞。
正暗自感慨,忽然一個宮女偷偷摸摸地來到我們麵前,壓低了嗓子。
“公主,皇後娘娘聽說你來了,請你去坤寧宮一趟。”
母後?
想起她最近的艱難處境,我痛快一口答應。
這麼好的落井下石看笑話機會,我怎麼能錯過呢。
我對宋黎道:“你和我一塊兒去,隻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宋黎不解:“公主不放心何事?”
反正好話也說了,無所謂再多說幾句讓他高興,等會兒替我衝鋒陷陣奚落母後。
他的戰鬥力,我一直是很認可的。
我道:“自然是不放心你被那柳將軍勾走了魂,你又不是小孩子,還能不放心你吃不好喝不好嗎?”
宋黎一怔,隨即笑靨如花,眸光閃耀如星:“我明白了,這就隨公主一道走。”
看看,果然獎勵和送禮的道理是一樣的。
不能挑自己喜歡的,得撓著對方的癢處,順著對方的毛摸。
不過是一句假話,便把此人哄得心花怒放的,比賞黃金千兩還有用。
跟著我一道的除了宋黎,還有吉祥如意和一乾侍衛。
雖然母後大概率不敢在宮中對我動粗,但最近她吃的苦頭多,壓力想必也大,要是一時發瘋傷到我那就不好了,還是得以防萬一。
才剛來到坤寧宮門外,我就注意到了此處和往常的不同。
原本的坤寧宮是熱鬨囂張的,處處透露著高人一等的氣息。
可現在說不儘的冷清蕭瑟,角落裡還有很明顯的蛛網灰塵,一看就是打掃的下人沒有上心,敷衍了事。
想來也是,如今母後被禁了足,壓根不能出這宮門,哪裡看得到這些。
她也不敢和以前一樣肆意發作罰下人,下人們自然是能偷懶就偷懶了。
我嘖了一聲,帶著浩浩蕩蕩的隨從隊伍入了內。
宮內的情形比外頭稍微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伺候的宮人少了許多,且大都是生麵孔,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敷衍了事。
我想起父皇因惱怒母後的不懂事,不僅禁了她的足,還減了她的待遇,一切服侍供給隻按照貴人規格。
難怪母後急了,連宮宴的機會都不放過要來找我。
吃了這麼多虧,又被打到穀底,多少應該長些教訓了吧?
今日又是有求於我,她會一改先前那理所應當的態度,適當假惺惺反省一番嗎?
事實證明,是我太天真了。
我忘記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
尤其是母後這個年齡,性格心智基本定型了,哪怕是做表麵功夫對她來說都難於登天。
母後雖還穿著皇後規製的衣裳頭麵,可麵色明顯灰敗了許多,一見到我就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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