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蘭的脾氣一向不好,女傭不敢怠慢,拿了東西立刻就去了賀公館。
賀嬌娥已經換了睡衣,被敲門聲硬是從床上叫起來,臉色很難看。
“給我的東西?我什麼時候問她要過東西?”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還是一臉不耐煩地把包從女傭手裡接過。
隨手打開,隻稍稍扯開了一點拉鏈,便見到裡麵一張白紙,上麵寫著
慎急,宗明,恐危。
賀嬌娥麵色唰地一變“她把這個包交給你的時候,還說了些什麼?”
女傭道“沒說什麼啊,小姐隻是交代了,要我把東西給你送來,事從緊急,越快越好。”
看樣子,這個傭人也根本不知道多少。
賀嬌娥揮手把她打發了。
把人趕走後又把包拿出來裡外翻了一遍。
裡麵東西不多,就兩三樣女人隨身帶的化妝品小物,剩下的便是那張紙條。
看樣子,應該是傳信的人心下著急,匆忙寫了這張紙,就把東西給送出來了。
方芷蘭給她遞這種話,卻又不自己親自來,而是用一種掩人耳目的方式……
心思百轉之間,賀嬌娥想了許多。
倏然一咬牙,也顧不上還穿著睡衣了,隨手拿了厚重的外套便披在身上出門。
挽月得了劉媽的允諾,心裡便開始盤算牛二爺那邊的事。
監獄是賀宗明掌管,她雖然名義上是他太太,但那些看守也未必肯聽她的話放人。
把人直接救出來是肯定不行的。
那她能做的,就隻有最大限度的為牛二爺打點。
買通那些負責監獄管理的人,讓他們多給牛二爺準備點被褥吃食,讓他在裡麵過得舒服一些。
她這樣想著,就去扯開梳妝桌的抽屜,隻見上麵厚厚一層珠寶首飾。
挽月看也不看,用手把盒子一抬,露出下麵另一個夾層。
裡麵赫然一片金燦燦,幾十根金條鋪的整整齊齊。
這都是賀宗明剛把她帶回賀家時為了哄她給她玩的。
後來見挽月對錢財不懂收整,他也沒拿走,而是給她又都放進了抽屜的這個夾層裡。
挽月拿出一個小手包,又去拿金條,一根一根往裡麵放著。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有人敲門。
砰砰兩聲,挽月嚇了一跳,心虛地把抽屜給關上了。
“誰啊?”
外麵傳來鎖兒的聲音。
“太太,是我,樓下來了個客人說自己是姑奶奶,想要見您。”
賀嬌娥第一次跟挽月見麵,兩人就吵了一架,她在挽月這沒討到任何好處。
後來賀宗明回家,賀嬌娥本想告狀,又被賀宗明那擺明了要女人不要親戚的護短給氣的不輕。
賀宗明成婚擺喜酒的時候,更是給軍中不少交好的都發了請帖,唯獨賀嬌娥這個血緣上的實在親戚,他沒有請她。
賀嬌娥當時就生氣的暗自發誓,賀宗明這個小狼崽子,不走動就不走動,他不拿她當長輩,她以後也就不管他。
可真當遇見事以後,賀嬌娥還是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
親戚間處的怎麼樣不說,賀宗明,可是他們賀家,最後一根獨苗啊!
心中雖想管,可她沒有管的能力。
打從死了丈夫後,賀嬌娥就是個空殼子了。
虛有個烈士遺孀的榮譽,能換來軍中行走的幾個笑臉,可誰也不會為了這麼個虛名來替她賣命。
平日裡打牌,來往的看似都是一些達官顯貴的太太,可那些女人也大多是身不由己,在家沒什麼話語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