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九樓時,我把取來的片子交給了醫生,母親和大爺去取住院的被子。醫生正在給父親縫頭上的傷口,三舅用手扶著父親的頭。我見醫生用鑷子和針給父親縫頭上的口子,便轉了過了頭。我不敢去看,雖然打了麻藥,可是藥勁一過,父親不疼的要命啊!我甚至不敢去想,在醫院的走廊徘徊著。那時的等待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折磨,還不如狠狠的打我。沒過多久,父親便被推出了縫傷口的屋子,然後便去找住院的病房“904”。
病房裡有三個床位,其中有兩個已經有人,還有幾個病人的家屬見我父親時都呆呆的看了一會。似乎都想問問是怎麼弄的,但是都沒有說。父親躺在床上後,不一會便走進了兩個護士給父親打起了點滴,看著一滴一滴的藥水輸進父親的體內,真正的住院似乎開始了。
但是父親的真正狀況還是不清楚的,隻知道父親的一隻手骨折,給固定好了。頭部的一處傷口縫好了。可是真正的內傷還是一無所知的。醫生說父親的脖子似乎骨折,但是不知道真正的病狀,便給父親戴上了固定脖子的脖套。醫院的磁共振壞了,暫時修不上,還需要等待一兩天。仿佛所有問號都沒有真正對應的答案,那種擔心是難以形容的。
病房很小,完全被三張床占據了一大半,家屬落不下腳,母親便說“你們留下一兩個就行了,該回家的就回家吧,藥也打上了,在這等著也是白白的著急,又沒有落腳的地方”。
那天晚上父親遭遇了人生中的一個坎,我也如此。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點半,表哥和大爺都回家了。三舅和大姑留在了醫院,母親一直陪著父親,我在走廊反反複複的徘徊著,仿佛每一分鐘都過得很漫長。每隔一兩分鐘,我都會走進病房看一看父親。
父親坐在病床上,沒過幾秒鐘便又躺下了,然後嘴裡頭說“這疼呀,怎麼都疼”。父親似乎清醒了,真正的清醒了。看到父親的臉腫的不像樣子,我心疼的要哭,心裡頭像被紮了一刀又一刀,我倒吸了一口氣後便又到走廊徘徊著。
沒過多久,醫生便叫我去值班室,我便和母親一起去了醫生的值班室。醫生對我說“你是病人的兒子吧”?
我點了點頭。
“那我就給你說說病人現在的狀況”。醫生手中拿著剛剛拍完的片子,衝著我和母親說。“從片子的內容來看,病人傷的很嚴重,手指一處骨折,頭部的顴骨骨折,裡麵略有淤血。頭部的口子是外傷,剛才縫好了。手指也給複位固定了,還有就是病人的肺部有積水,具體什麼情況還是不確定的,還需要繼續拍片子確定一下。脖子的傷情也不確定,我給病人帶了脖套來固定病人的脖子。以防受傷的部位嚴重,但是沒有事更好,醫院的磁共振機器壞了,還需要修兩天,具體的病情就是這樣,我也有點兒納悶。病人是怎麼摔的這麼嚴重”?母親把事情的經過大體告訴了醫生,醫生也覺得父親很荒唐,然後便開始輸入父親的信息。
我和母親與醫生談論了一會,然後便往病房走去。父親還是疼得翻來覆去,說要打止痛藥,但是醫生說不能給病人打。太多的止疼藥可能會破壞傷口的正常恢複。隻開了兩盒止痛片。父親喝下止疼藥後平靜了一會,臉上滲滿了汗珠。母親用手巾輕輕的給父親擦臉上的汗,我見父親微微的平靜了,便走出了病房,在走廊呆著。
病房裡隻有母親和大姑,仿佛我成為了頂梁柱,心裡頭很有壓力,也很害怕。真希望立刻走出眼前的陰影,腦海中浮現的都是父親。但是沒有太多美好的。曾經與父親吵架的場景似乎不保留的轉化成了我心中的痛。感覺自己太不聽話,太不懂事了。心裡頭真的很後悔,可是心中有再多的愧疚又該向誰說呢?
看著醫院牆上的表在不停的走著,時間就像吊瓶中的藥,一滴一滴的在眼前消失。我用手撓了撓頭想讓自己清醒些。那天晚上我沒有一點困倦,隻覺得心累特彆的累。大姑勸我睡一會覺。可當時的我又怎麼能睡著呢!我一會走到走廊,一會又走進病房,反反複複。真如一場沒有結果的恐怖電影,整個內心世界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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