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守一門的時候,大師兄曾對宋知憶說過一句話。
“真不知道師尊收下你做什麼,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宋知憶從不覺得自己是瘋子,隻覺得自己不過看開了而已。
真正的瘋子,是她娘親的竹馬——易河霄。
一個敢在五歲孩子麵前做出那種事的人,說句瘋子都算委婉。
宋知憶直入他最關心的話題。
“你修習邪術了?”
掙紮了片刻,易河霄才點頭承認。
宋知憶將劍尖推深幾分,眼神冰冷“什麼邪術?”
易河霄不說話。
沉默片刻,宋知憶突然抽回自己的佩劍,嫌臟一般扔到地上。
宋知憶語氣嫌惡“算了,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二。”
“將娘親的屍身還我。”
“不行!”
前麵幾句易河霄可以沉默,但宋知憶這最後一句,直接觸動了易河霄的逆鱗。
他有一瞬間想殺了麵前之人,但在看見那雙和青梅一模一樣的眼睛時,殺意戛然而止。
這是晴兒唯一的血脈
就算不是自己和晴兒的孩子,是晴兒和另一個混賬玩意兒生的,可那也是晴兒留下的唯一血脈。
更何況,這孩子也曾喚過他一聲“爹爹”。
於是易河霄隻能再度沉默。
以沉默表示自己的反抗。
他絕不會將晴兒的屍身交出去。
宋知憶挑眉“不想交出來?”
易河霄依舊沉默。
宋知憶蹲下,道“不想交也行,但你決不能再修行禁術。”
“否則,你金丹,我元嬰,我有的是辦法能將你和我娘親分開。”
易河霄“嗯。”
對於宋知憶的話,易河霄知曉這孩子絕對能做到,就算再不願意,他也隻能應下。
得到回複,宋知憶起身。
語氣儘是居高臨下的冷漠“最近你便跟著我,直到你身上渾濁的靈力清明,重回正道,你才可離開。”
過了一會兒,易河霄低低應下。
宋知憶從納戒中取出一瓶丹藥,放在桌上,語氣相比之前,要和緩上不少。
“你近日隻管安心養傷,彆想著離開,在這裡我不放你,你是走不掉的。”
易河霄看著宋知憶往外走的身影,就在宋知憶即將踏出房門那一刻,突然開口,語氣中儘是回憶。
“你很像晴兒,但又不像晴兒。”
“若晴兒同你一般,想來也不會是那般下場”
聞言,宋知憶往外走的腳步頓住一瞬,隨即又恢複正常,走出房間。
宋知憶腳步略微有些慌亂地來到舟首上,解除避風的陣法,將狂嘯淩冽的風打在自己身上,以得好好冷靜。
宋知憶對自己這一世的娘親,還有娘親的這位竹馬,感情極其複雜。
那女人和自己媽媽很像,特彆是性情方麵,兩人都是軟性子,容易被人欺負。
媽媽有爸爸守護,但娘親並無爹爹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