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將軍,您這是在做什麼?”洛宜打開殿門,入目看到的便是準備強行破門的穆堯,“劉太貴妃今日不在宮中,您就敢這麼放肆嗎?您可將宮中的規矩置於何處?”
說來奇怪,往日裡最是懶懶散散、不修邊幅的男人今日好似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身鑲著深藍雲紋的玄色交領直襟工整精細到沒有一絲褶皺,腰間一條玄色金紋寬腰帶將男人精壯的腰肢勾得恰到好處。
長發以寶相花金冠束起,俊美邪性的眉眼毫無遮擋,瞧著倒是頗為人模狗樣。
隻是穆堯落在洛宜身上的眼神,仍舊給洛宜一種肌膚被毒蛇爬過的陰冷黏膩之感,讓她不自覺地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穆堯忽視了洛宜聲音中的冷意,他隻見自己眼前的女子未施粉黛、麵帶羞怒薄紅的樣子也彆有一番韻味。
雪白的裡衣勾勒出女子玲瓏有致的嬌軀,外麵一件鵝黃色的大袖衫將輕飄地搭在其身,又將這幅美景描繪得朦朧神秘。
尚未梳起的烏發如綢緞般披在腦後,濃烈漂亮的黑也襯得女子如玉如瓷般的小臉愈發白淨,因病流露出的脆弱之色更是輕而易舉的就激發起穆堯心底壓抑的摧毀欲。
隻可惜那雙桃花眼,不似從前看向他時那麼乖順聽話。
反而充斥著對他的抗拒與厭惡,叫他很不喜歡。
“阿宜,這你可就誤會我了。”穆堯勾了勾唇角,上前一步說道,“我聽聞你感染風寒一直沒請太醫,這不,今日我親自帶著太醫來為你看診來了?還有我怕你住不慣行宮裡的宮殿,特意帶了些東西替你安置”
穆堯的鼻尖輕動,敏銳地從洛宜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冷竹香。
不同於上次那般若隱若無,這次的香味清洌濃鬱得好似將洛宜的全身上下都打上了烙印,肆無忌憚地宣誓著主權。
穆堯眉頭微微蹙起,突然懷疑起這香究竟是從何處而來的。
洛宜聽了這話,目光越過穆堯的肩頭探了出去,這才看到他身後還跟著六七個抬著木箱的宮人,和一個背著藥箱恭恭敬敬站在後麵、大氣都不敢出的太醫。
洛宜道“穆小將軍,我與您非親非故,你做這些事是要乾什麼?我的病都已經快好了,不需要再勞煩太醫看診穆小將軍,還請您帶著這些東西出去!”
“怎麼?阿宜何時變得這般絕情了?”穆堯笑道,“這薑太醫乃是一直負責為太後娘娘調理身子的,醫術十分高明。至於這東西嘛,從三麵屏風到玉瓶瓷器,都是上品,其中還有幾件是太後娘娘的賞賜之物,你見了定會喜歡,千萬不要同我不好意思”
“昨日我還聽聞你在太後娘娘和洛珈玉麵前因病失儀,好在太後娘娘心善,沒與你計較。”
“你放心,那害你夜裡睡不安穩的太監小爺我已經替你處置了,往日定不會再有這些事”
穆堯的語氣出奇地溫柔,想來高傲的人收斂了一身戾氣又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乍一看瞧著還真是讓人動容。
隻可惜洛宜看著他這副詭異的模樣,隻覺得後背發寒。
穆堯的話三句離不開個李太後,顯然他今日的所作所為李太後都是知道的。
穆堯這是拿李太後對她施壓!
洛宜藏在袖中的手緩緩攥成拳頭,她無比慶幸自己昨日就想辦法留下了閻善淵,二人已重歸於好。
不然麵對穆堯,她還當真是少了兩分底氣。
“穆小將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這些東西我是萬萬用不得的,還請您收回。若是您執意要拿來孝敬劉太貴妃,那我便命人替劉太貴妃將這些東西收入庫房中便是”洛宜臉上揚起個冰冷的笑容說道,想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