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擰眉:“你做什麼?”
那老人並不說話,隻是跪著,眼含熱淚,其實看身形也不過四十歲出頭,可麵容卻是是憔悴至極。
沈汒先開了口:“柳知府,本官都同你講了多少遍了,你那兒子的謀殺案我一定會幫你查的。你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誰嗎?大理寺少卿!你還知道那後麵馬車裡坐著的是誰嗎?大理寺卿!”
一字一重,擲地有聲。
林挽朝頗為無語的看了一眼沈汒,他不是故意的誰信?
“沈刺史,您再大點聲,整個江南就都能知道了。”
沈汒仿佛忽然反應過來,急忙捂住嘴,抱歉的笑了笑:“失誤,失誤,大人莫怪!”
地上的柳慶明開口了。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沒有找錯人!今日是我兒身亡三日,靈柩下葬之時,可我兒死不瞑目,求大理寺為我兒申冤!”
林挽朝眉眼肅然,望著柳慶明道:“柳知府可知,越級上案是為重罪?”
“下官明白!但即使死罪,下官也要請大理寺審斷此案!”
沈汒這時附在林挽朝身後,偷偷說道:“大人,這位柳知府便是當時接受審理葉家案子的主審官,多半卷宗都是經過他手。”
沈汒的意思,不言而喻。
想讓這位柳知府配合查清當時葉家的走私案,恐怕就先要平了他兒子被謀殺的案子。
難怪沈汒昨日那麼迫不及待的獻殷勤,今日又故意將他們往這條路上帶,他算的夠準。
林挽朝意味深長的看向沈汒,沈汒又端出一副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的無辜模樣,她也隻能譏笑一聲。
柳慶明兒子死的多冤,也該是揚州府衙查,再不行還有江南刺史府,除非是像丹陽的新娘剝皮案慘絕人寰,否則怎麼也抬不到大理寺麵前。
可偏偏,這個人是揚州知府,審理葉家走私案的官員。
“柳知府,你先起身。”
“少卿大人不接下官的案子,下官就長跪不起!”
林挽朝啞然:“你要是真不想把你兒子的冤情告知於我,那便就在這裡一直跪下去吧。”
柳知府一把拉住林挽朝的官服,顫聲道:“下官這就起,多謝林少卿大恩大德!”
林挽朝看向身後默默鬆了一口氣的沈汒,笑了笑:“沈刺史,你費心竭力弄了這麼一出戲,想讓大理寺接的這案子也接了。如今,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裴寺卿解釋。”
裴淮止?!
沈汒打了個顫,他倒是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林挽朝都看出來了,裴淮止一定也看出來了。
沈汒一言難儘的皺了皺眉,顫顫巍巍的回頭看向裴淮止的馬車。
沈汒這個人在京都時雖是紈絝招搖了些,可卻還是規矩的。
尤其是對裴淮止,那可是攝政王的兒子,皇太後最疼愛的孫子,他是怕的要死。
那日在宮宴上,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了他,就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如今做了這樣膽大包天的一出戲逼大理寺接這一樁案子,還不一定要怎麼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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