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一切都是這樣的清晰。
陳三郎靠在一棵枯木邊,悠悠轉醒,自己又夢到了自己的前世,剛剛夢裡,自己那時還叫陳智遠,……
在那個夢裡,好像是在上化學實驗課。
王瑾儀做完實驗,收好實驗器械,另一個女生在喚她說話,自己從她身後拿起了實驗筆記,想對照一下,然後下課了……
夢裡的教室和同學以及一切,都像是光中的虛影,自己偏偏還能回憶出每個細節。
不知為什麼,夢裡的王瑾儀卻麵目清晰,她的一切都那麼清楚。
其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儘管和前世學校裡格局一模一樣,可周圍的一切就是看不清楚。
王瑾儀還是原來的樣子,穿著寬大的校服,梳長馬尾,頭上的發縫都沒變,連她常戴在頭上的卡子都是一樣的。
每次進實驗室,她就會將馬尾挽在頭頂,然後用一個,帶著星星裝飾的發圈固定。
這一次,甚至連王瑾儀,從自己手上接過筆記,手腕上的發圈都能看清。
那時,自己剛剛轉學到王瑾儀那個班。
……
陳三郎扶著樹乾緩緩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拍了拍布滿塵土和落葉的麻衣,那個用小篆印在自己身上的名字,就像燙在了自己心上,“瑾儀”,我的瑾儀!
陳三郎笑著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兩個字,上一世就印在這裡。
這個夢是這樣甜蜜,每每睡夢裡回到前世,還是陳智遠的時候,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這個夢,難道是在提醒自己什麼?隻能看見王瑾儀,是想預示什麼?夢境是暗示嗎?
問了自己一堆問題,自己無法回答,好像隻有想要找到王瑾儀的執念,才能支撐自己,在這艱苦的環境裡撐住。
陳三郎沉了沉,重新給自己血庫加滿血。充滿鬥誌的陳三郎,抖了抖粗麻衣,低頭把捆紮好的兩大捆柴,艱難地背上肩,一步步躬著腰,下山往私塾趕……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陳智遠發現自己成了潯陽府潯南縣,青山鎮陳家村的一個山民。
家裡老爹帶著兄弟3個人,母親早已過世,穿來至今沒見過大哥和二哥,聽說都去服徭役,抵稅賦了。
這是潯南縣城的公差,這樣一年耕種的土地,就能少交兩人土地稅,能夠省下糧食。
也是因為家貧,大哥和二哥至今沒有娶親。
家裡3間草棚,多虧穿來就是春天,不是很冷,否則若是北方冬天,恐怕自己還沒等蘇醒,凍也會凍僵了。
每天看著家徒四壁,陳智遠總是在心裡笑著自己,前世,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壞事?否則這人設怎麼能慘成這樣?
每日的兩餐總是稀的如水,隻有乾重活,才會有乾的吃,可為了生活,活計卻一刻不能停。
這低下的生產力,除了純純的手工勞作,幾乎沒有依仗。那麼,勤勞就成了唯一的本事。也成了必不可缺的技能。
自從在山坡底醒來,陳智遠就是被暗夜的火把和喊聲叫醒。懵懂中弄懂了自己,穿越成了陳三郎,就逐漸認清了現實。
而艱難的生活督促他,得快點兒找到王瑾儀……
王瑾儀還那麼柔弱,不該也承受這麼艱難的生活……
陳三郎背著柴,邊走邊想……
……………………………………
王瑾儀一覺醒來,還沒有睜眼,就隱隱聽到有人說話,好像是母親在跟爹說
“這倆孩子今兒是真累了,剛剛在車裡,倆人睡的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