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的大雨,不斷在窗外衝刷著世界,使天地變成了一片混沌,也模糊了歐陽文澈的心。
上京來的侍衛長,風字頭甲一,交給歐陽文澈一封極短的信,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一張短短的紙條兒,看過之後,歐陽文澈陷入無儘的孤寂……
歐陽文澈等了3個月祖父的消息,一度認為,祖父讓自己就此隱藏身份,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矛盾的事兒,沒法回避。
自己被東宮放逐似的放養在民間,卻一直有大量人員保護著自己,有何目的?!
明明不讓自己回皇家認祖,卻又有不明身份的人,層層追殺,究竟是為什麼?!
想要弄清一切,卻無人來給個真正的答案。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身邊兒的人都是極忠誠的護主之人。關鍵時刻都能拚死相護。
3個月來,左臂的傷終於慢慢的康複了,現在左臂能夠自如運動了。
今夜雷雨交加,使自己又陷入了雙重的痛苦之中,左臂開始隱隱發熱灼痛,內心比左臂更痛,因為紙條上短短的一句話,讓自己陷入了極度痛苦……
祖父已經去了!
想必歐陽一族,正全力運回祖父的屍身,返回潯陽府城,準備大辦喪事吧。
歐陽文澈麵對窗外的大雨,心中百感交集,情緒翻湧,急走幾步,推門而出,站在東廂房廊下,瓢潑大雨濺起一身水珠,天地似乎在低吼,哭泣……
王家二房搬走以後,他仍然住在東廂房第三間的屋子裡,其餘的雲字頭護衛住滿了二房院落。
現在雲字頭護衛和他,都在默默的有規律的生活。護衛還在按部就班的倒著班兒,每日巡查。
整個潯陽府城。每天都由護衛們規律的巡查。夜裡但凡有大事發生,他們都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以防可能的萬一。
今天收到的這個紙條兒,是一隻信鴿在大雨即將降落的那一刻,剛剛尋著標誌落在了王家三房的院子裡。
信鴿曆經幾百裡的路程,從上京出發,帶來了7個字祖父離世,返程中。
歐陽文澈原本有太多想要弄清楚的真相,都像這雨霧,恐怕會永遠的模糊在自己的人生裡。
他內心在哭泣在掙紮,太想衝進這雨中痛快大哭,發瘋地高喊。宣泄這3個月來的煩悶。
不能!隻要還想活下去,搞清自己究竟是誰,那就要極度的忍耐。
現在各地參加科舉秋闈的人,已經開始在各府城報名了。自己還困在這個院子裡,無法見人,科舉無望了。
每天按時學習成了習慣,在心中回響的隻剩下當時祖父扶著自己的頭,說的那句話你要比彆人更努力……
更努力又如何?自己幾乎是孤家寡人,身邊沒一個親人,隻有一群護衛,自己認定了10年的親人,一朝發現竟是陌路之人,而彆人告訴自己的親人,也都從未謀麵。
歐陽文澈內心不斷發問我究竟是誰?!難道天地生我,隻為讓我成為孤家寡人?!
站在東廂房廊下,歐陽文澈輕笑出聲,真是諷刺啊。
內心的掙紮,讓歐陽文澈極度的不安和焦慮。有時像黑暗的陰影一樣籠罩自己,他感到孤獨和無助,仿佛被拋棄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中。
他隻能默默地承受著內心的煎熬。歐陽文澈笑著流下了孤苦無依的淚……
…………
潯陽城突降的大雨,幾乎下的路麵生煙,看不清來往的人影。
被困在城外十裡驛站的一個馬隊,緊急的把馬兒都拉進了驛站後的馬廄。
兵卒們急忙跑進驛站,然後,領房屋號牌,有序進入每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