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得罪招惹的那些人,說不得痛打落水狗,把他們一家子欺淩得苦不堪言。
享福威風慣了的人,哪裡受得了這個落差,灰溜溜收拾東西滾回原籍州府去了。
蘇若芷卻不肯走,堅持帶著一些老仆和幾個妹妹們留在京中。
隻單獨留女眷在京中是個很匪夷所思的事,她的父兄們居然也沒阻攔。
我和宋黎提起此事時,他卻是了然一笑。
“蘇家長房壞了事,她變成了罪人之女,又是這個年紀,還大張旗鼓捆綁蕭大人多年,回故籍是想嫁不到像樣的人家了。”
“應該是想背水一戰吧,畢竟除了這條路,她再無其他好的選擇。”
我蹙眉:“她也就罷了,那幾個年紀小的蘇家女兒呢?”
宋黎笑:“理由大差不差。京中風氣算是開明,她們老家則十分守舊,留在此處尚且能賭一把前程,回去便是一輩子埋沒了。”
聽到宋黎所說的“前程”,我不由得有些出神。
或許,成為蕭星沉的夫人,對於蘇若芷來說就是最光明遠大的前程了吧。
就像我想要爭的那樣東西一般,無論成不成功,都已成了執念。
隻要她彆來煩我,彆壞蕭星沉的事,作什麼妖都是她的自由。
不過這個想法顯然是有些天真。
這天,我正和宋黎一起看那些新來的雜耍藝人,忽然吉祥稟告說有一個平民女子求見。
我正閒得無聊,便讓帶了過來。
沒想到,居然是陰魂不散的蘇若芷!
她沒了往日的貴氣裝扮,一身棉布衣裳,略施脂粉,頭上帶著的也是樸素的銀釵。
隻是那傲然的模樣,仿佛什麼百折不撓的雪中寒梅。
真晦氣,居然是這個玩意兒。
我眯起眼,不耐煩道:“你來做什麼?”
蘇若芷的目光在宋黎身上轉了一圈,微微咬唇,挺直了脖頸。
“公主明明有宋大人這等翩翩公子相伴,為何就是不肯放過彆人的未婚夫呢?”
“難不成,主動送上來的不香,非得搶彆人的男人才有意思嗎?”
我沉默了,宋黎也沉默了。
最終,我緩緩開口。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
蘇若芷苦笑:“是,我病了,還病得不輕。”
“明知道公主位高權重,自己不過是一介罪臣之女,卻膽敢來以卵擊石,可不是病了嗎?”
宋黎看我都要翻白眼了,輕聲問:“公主,要不在下讓人把這個瘋子丟出去?”
我抬手阻住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看向那蘇若芷。
“來來來,今天當著大家的麵,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我不放過誰的未婚夫了,搶了哪個男人?”
蘇若芷微微冷笑,神情自嘲。
“公主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問呢?”
“有些事,非要我說出來,讓大家難堪嗎?”
我嗬斥道:“放肆!本公主問你話,誰許你顧左右而言他的?!”
“彆給我含糊其辭,直接說出名字,不然本公主就治你一個汙蔑栽贓之罪,打爛你這張胡說八道的嘴!”
吉祥等人虎視眈眈上前一步,還有幾個甚至開始甩胳膊活動,打算等會兒掄圓了抽她。
蘇若芷被這個陣仗嚇得哆嗦了一下,抿著嘴道:
“公主搶的正是民女的未婚夫,蕭星沉蕭公子!”
我冷笑:“張口就來啊你,說他是你未婚夫,可有證據?”
蘇若芷昂頭:“蕭蘇二府結親一事,當年眾所周知,還需要什麼證據?”
我罵道:“退婚的事怎麼不提了,是啞巴癡呆了,還是厚著臉皮不想承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