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坤寧宮早就被我帶來的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而且都還是名正言順可以入宮的護衛,於情於理都挑不出錯。
母後叫不來人,反而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人把王嬤嬤等宮人再一次捆了起來,整個殿內隻剩她一個手腳自由的。
母後嚇得緊緊扒住椅子扶手,聲音都飄忽了:“你,你要做什麼?!”
我冷冷道:“自從得了瘋病後,我整個人都精神多了,也沒什麼耐心了。”
“母後就給我一個準話,除了及笄禮的那些,及笄前曆年的生日節日所得禮物和賞賜,能不能全還回來?”
“要是能,什麼都好說;不能,我就燒了這坤寧宮,然後去父皇那裡領罪!”
要不是當年瑞獸一事提醒,我都沒有意識到,曾經的母親到底有多麼冷漠無情,自私自利。
我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繡技,除了天賦異稟,也是被逼出來的。
誰能相信,身為嫡公主的我,從小就過著很局促緊巴的日子。
及笄前,母後打著我年紀小不會保管的名號,把我得到的好東西全部拿走,幾乎沒有一件還回來的。
錢財也是,不僅僅是每個月的月錢,哪怕是父皇賞賜的象征性討吉利金銀錠子,她也不放過。
前頭拿走,後頭就出現在了太子兄長陸暉的手中,我還不能抱怨。
一旦抱怨,就是白眼狼,自私冷血,惦記父母財物的可恥之人!
誰能相信,我身為所謂皇後唯一的嫡女,日子過得甚至遠遠不如那些庶女,甚至是失去了母親的姐妹!
因為母妃尚在的那些公主們,會得到她們母親的貼補,以及外家的饋贈。
而沒有母妃的那些,也會得到父皇憐愛彌補,還能把所有東西牢牢握在自己手裡,無人搶走。
她們手頭寬裕,能時不時打賞宮人,以及準備不錯的禮物給父皇。
而我隻能偷偷做繡活拿去宮外換銀子使用,或者耗費心力精神做一件拿得出手的繡品,勉強作為禮物。
有時候做得太多手上滿是針眼和傷痕,引起了其他人的驚訝,母後也裝作視而不見。
實在避不過了,她隻輕描淡寫說我喜歡刺繡,絕對不問一句我是否錢夠用。
父皇更是無暇顧及這些後宮瑣事,還以為我過得不錯,畢竟吃穿這種東西克扣不了。
他隻道我心靈手巧又賢淑孝順,哪裡能想得到,這一手繡技背後的心酸和荒唐?
曾經的事在腦海中越浮越多,我越想越恨,麵上的神情也越來越猙獰!
為什麼,母後要如此貪婪無恥?!
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能克扣壓榨到這個地步,她晚上睡覺時良心不會痛的嗎?
大概是我扭曲的表情嚇到了母後,她絕望地叫喊著。
“這都多少年的破事了,當時你怎麼不要,現在才來要。”
“都過去了這麼久,誰知道有哪些東西,東西還在不在,你計較什麼啊!”
我咬牙冷笑:“當時我要你會給?就是因為我現在翅膀硬了,所以才來找你算賬!”
“這件事本來就是你虧心,我怎麼計較不得了,就要翻舊賬!”
母後幾乎跳腳,一直不動聲色的蕭星沉掐著點兒,在旁恰到好處提醒。
“殿下,像這種曆年賞賜進獻都會有存檔的,隻需去相關處查詢便知有哪些東西了,一樣都不會少呢。”
母後麵色劇變,尖叫道:“蕭首輔,你不要助紂為虐!!你位高權重大好前途,為什麼要和她這種人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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