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老臣們都是麵色微變,紛紛恭喜我。
我一愣,試探著問:“父皇的意思是……”
父皇道:“最近敬獻司連著換了三任掌司,結果賬還是管得很不像樣子,一查一個大窟窿!”
“其他人朕都不放心,還是令月你最合適,聰明能乾又懂實務,舍你其誰?”
“這地方管起來不太難也不太容易,你好好學著怎麼和那些人打交道,將來受益頗多。”
我的心頓時狂跳起來!
敬獻司,掌管大齊各府與屬國官民進貢財物,是大齊最吃重的幾個機構之一!
與戶部,內務和宗堂並稱為四大金庫。
根本無需動腦筋做什麼貪墨之事,隻要挨著一挨,手上便自然而然沾滿了脂膏肥油,洗都洗不掉那種。
掌司之位的好處和權限極大,不知多少人盯著此處,各派人馬爭的常年有它。
我知道,這個時候再假,就顯得有點假了。
於是我興奮不已,漲紅了臉向父皇發誓:“父皇放心!敬獻司有多少窟窿,我都得給它填回去!”
父皇噗嗤一笑,揮揮手讓老臣們退下。
見沒有其他人了,他才和我說掏心窩子的話。
“傻丫頭,誰讓你去填窟窿了?朕是讓你去賺錢的。”
我驚住了:“啊?”
父皇道:“水至清則無魚,要想馬兒跑,怎能不喂草?這個道理朕一向明白,隻要不過分,都睜隻眼閉隻眼。”
“隻是前頭那幾個掌司都太混賬了,貪了七八成不說,頂好的東西居然敢自己昧下,給宮中送來次一等的,不知道誰才是主子!”
“既然如此,橫豎是要賺,為什麼不便宜朕的寶貝女兒?更何況你向來孝順,做事也有分寸,這敬獻司交給你最放心不過了。”
我努力消化了一會兒父皇話中的意思,小心翼翼發問。
“父皇的意思是……我,我可以偷偷拿一點嗎?”
父皇又好氣又好笑:“出息!一點你就高興了?你拿得少了,便宜的是手下的人。”
“今兒這些話可彆當著其他人的麵說,咱們父女倆心裡有數就行。”
我眼睛發光,重重點頭。
回到公主府後,我命吉祥給我端來了一盞酸梅飲子,吩咐多加冰末。
端來後,一口灌了下去。
可心中的火依舊在燃燒著,手心也是發燙的。
我如此激動,並不是因為能夠撈不少油水好處,雖然這玩意兒沒人嫌多。
而是父皇對我的認可。
他觀察考驗我到現在,終於真真正正地安了心,把我當成了他的臂膀。
才會把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我,讓我切實掌握了大齊的一條命脈。
先前無論再怎麼風光顯赫,那都是隔著一層的。
大家為我跑腿辦事,逢迎討好,乃至發誓效忠,都是看在我上頭和我身邊的人份上。
可以後不一樣了。
司印和批墨被握在了手心,連同一並被握住的,還有一根看不見的索繩。
不再是那漂於水麵的浮葉,而是紮根入泥土的枝蔓。
總有一天,會變成參天的樹。
我平複了呼吸,微微一笑。
蕭星沉頭一個趕來賀喜,目光欣慰無比。
他送了我一套繁複貴氣的禮服,用於處理重大公事時穿。
這衣服與我平時那些華麗灼目的衣裙不同,看著極為氣派,比最高階命婦的品級妝服更多著些霸氣和傲然。
“雖說你身份尊貴,無需用外物增威,但如今好歹也是正經管事之人,該打扮得莊重些。”
我撫摸著禮服上的刺繡,問:“這禮物你準備了很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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