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星沉似乎是讀懂了我的想法，笑：“這冊子是我根據較為可靠的消息傳言等分析總結出來的，不保真，你可以參考，但不能全信。”
“朝堂上的事情本就是大同小異，有些事稍微多聽多看，就能舉一反三推出來了。”
原來如此。
蕭星沉又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句話，不適用於都察院。裡頭的人都又臭又硬，且防心極重，你若是表現得太積極熱切，隻會讓他們連成一條繩對付你，想著辦法把你擠走。”
我思索片刻：“那我故意搞砸幾件事，或者鬨幾個笑話？”
蕭星沉搖頭：“這樣做的話會讓皇上那邊失望，不敢把重任交給你。你先偶爾過去瞧瞧，可以認真，但不要上心，等差不多摸清楚了裡頭情況再作打算。”
認真，但不上心？
這兩個看似矛盾的詞，等思索透了後，便是豁然開朗。
其他兄弟姐妹來煩我煩得差不多後，陸恒才露了麵，帶著許多禮物來到了公主府。
我盛情款待了他。有了前麵那些手足們的鋪墊，此時和陸恒交杯換盞說說笑笑也底氣十足，不會太顯眼了。
酒過三巡，他示意讓其他人退下。
我對墨青點點頭，他帶著所有伺候的人離開，自己則在門外把守避免有人接近偷聽。
“恭喜妹妹，如此得父皇看重。那都察院是個磨練人的好地方，你用心學著，以後一定會長進不少。”
陸恒笑著，麵上滿是欣慰。
我作出不以為然的模樣：“我一個公主要那麼長進做什麼？反正現在享父皇的福，以後享三哥的福，我這輩子都不用操心。”
陸恒笑：“我是真心希望你能享我一輩子的福，可要是哪天哥哥走在你前頭呢？你自己也要立起來，這樣方才萬無一失。”
這話說得真是太漂亮了。
明明先前叫我做什麼都不想隻顧吃喝玩樂的大傻子，見我不肯配合，這會兒又改了口風。
像我這樣不聽話的妹妹，還是不能太長進了。雖然礙不著他什麼大事，但也少了許多掌控的便利。
我揣摩著陸恒的意思，笑：“我什麼腦子，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再用心學也沒什麼用。”
“與其學個半生不熟的，害人又害不了，隻會瞎操心亂防人淨添麻煩，還不如和現在一樣呆呆笨笨的，至少不招人討厭。”
陸恒道：“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後來經了柳紅英一事，就改了主意。”
我問：“柳紅英？”
陸恒道：“是。她讓我意識到若是對你偏疼太過，容易招來嫉妒，可若是麵上不顯，又會被那些捧高踩低之人欺負。”
“我再怎麼用心庇護照顧，總有個百密一疏的時候，若還一味嬌慣不讓你學著長大，反而是害了你。”
陸恒這話把我給說得有些訕訕。
我什麼時候才能修煉到他們這種人的境界。
言不由衷的話語說得這等情真意切，恐怕連自己都差點給蒙騙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