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植桐休息了一會,替下張桂芳,和小王同學圍著石磨轉起了圈圈,這一轉就是半個多點,直到盆中空空如也。
此時還不算結束,得先把磨盤中的麵糊刮到下方的大盆裡,然後一邊推動石磨一邊從磨眼裡往裡慢慢倒水,將磨臼中剩餘的糧食衝洗出來。
divcass=”ntentadv”待以上都完成後,還得抬起上盤,用清水將磨臼衝洗乾淨,墊上木楔,使其風乾。
至此,推磨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來要將接出來的麵糊和水攪拌均勻,蓋上蓋簾,靜置發酵一晚,為上鏊子加工做準備。
第二天,張桂芳起了個大早,拎出好久沒用的鏊子、篪子和油搭子,在正房與圍牆的夾縫裡準備攤煎餅。
為了這次攤煎餅,張桂芳提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前陣子芒種,小麥收割,張桂芳專門往東跑了好幾裡地,就為了跟農戶買點麥稈。
攤煎餅不僅需要專用的工具,對火候也有要求,火太大不行,火小了也不行,麥稈、玉米秸稈才是理想的燃燒材料,然而東邊在十年前開始大建設,成為工業用地,農用地一再東移,想買點合適的燃料變難了,所以家裡攤煎餅的工具才收起來,轉而做窩頭、饅頭吃。
家裡的這口鏊子還是唐奶奶傳下來的,比唐植桐年齡都大,去年若不是唐植桐提前備下了廢鐵,估計這玩意就“做貢獻”了。
篪子,有的地方也叫劈子、耙子,絕大部分都是竹子做的,用來把舀在鏊子上的麵糊均勻攤開。
油搭子,有的地方叫油擦子,是用多層布縫製成黑板擦形狀的東西,上麵滲著食用油,用來擦鏊子,防止煎餅與鏊子粘連以便揭取。
張桂芳攤煎餅的技能是跟婆婆學的,早年前唐家曾一度以煎餅為主食,所以她的技術很好。
等唐植桐和王靜文起床的時候,張桂芳已經快將煎餅攤完了。
鳳珍對煎餅有印象,小時候她咬不動,張桂芳就把煎餅泡軟了再給閨女吃,食用泡煎餅容易反酸,她對這玩意沒好印象。
鳳芝則是一臉新奇,她出生晚,基本沒吃過。
唐植桐洗了把臉,急匆匆的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幾塊精挑細選的白薯,細長條狀。
“媽,一會攤完把白薯煨上吧。”唐植桐將手裡的地瓜放在張桂芳旁邊。
“哪來的?”張桂芳一邊忙活著手裡的活,一邊問道。
麥稈火力適中,但灰燼容易受空氣影響上揚,張桂芳為避免把頭發弄臟,特意包了塊頭巾,這也是早年間養成的習慣。
“朋友在地窖裡存的,離咱家不遠,我過去要了兩塊。”唐植桐編瞎話,自己能搞到食物的事得讓家人慢慢接受,為今後幾年打基礎。
“那你可得給人家還禮。”張桂芳沒拒絕,兒子從小就好這一口,不過那時候大多是春冬季節,容易能買到白薯。
“您放心吧,忘不了。”用攤煎餅的灰燼煨熟,味道那叫一個地道!唐植桐想跟小王同學和妹妹們分享自己童年為數不多的樂趣。
煎餅攤好,還不算完,得趁熱乎儘快疊起來,然後從中間一刀切為兩段,儲存在木箱子或紙箱子中,防止水分過快蒸發。
至此,一整套攤煎餅的流程才算結束。
操作繁瑣,加上種種外部條件限製,所以唐家才會好幾年沒有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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