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張桂芳正卡著點拿著掃帚隔窗相望,看到兒子、兒媳回來,在門外挨個全身上下掃了個遍才放行進門。
divcass=”ntentadv”“桉子,有你的封信。”進屋後,張桂芳從桌子上摸起一封信遞給唐植桐。
唐植桐一看筆跡,馬克儉寄來的,心想速度夠快的。
“誰的?過來洗把臉。”小王同學將臉洗乾淨,把水潑到門外,又給唐植桐盛上一瓢,問道。
“好嘞。麻三哥寄來的。”唐植桐看完,又將信紙疊好塞回信封,麻溜的去洗臉,有層土在臉上屬實不舒服。
有婆婆和兩個小姑子在場,小王同學沒有再往下追問,但張桂芳卻開口問道:“三兒找你有事?”
“這不馬上八月十五了嘛,外麵也沒賣月餅的,我托三哥找個麵點師傅,打算跟著學學,自己在家做。”唐植桐洗完臉,一邊擦著一邊回道。
“你這毛病深的,沒月餅怎麼了?還值當的麻煩三兒?”張桂芳嫌棄道。
“對,對,您說的對。”唐植桐覺得老娘有點更年期的傾向,自己做啥都看不順眼,但對小王同學就不這樣,兒媳婦做啥都是對的。
“月餅?有月餅吃嘍!”鳳芝抓住了關鍵字,扔下手裡的鉛筆,在地上一蹦三丈高。
“吃吃吃,就知道吃,哪來的月餅?寫你的作業。”張桂芳的火力立馬轉移到了小閨女身上。
鳳芝不敢頂嘴,撇著嘴回到座位上,繼續寫作業。
唐植桐裝作從挎包裡拿出飯盒,自己先打開嘗了一口,然後果斷決定再回回鍋,加點料。
吃過飯後,小兩口回到廂房,燒水洗了洗頭。
在漫天黃沙的火力覆蓋下,最遭罪的除了臉,就是頭。
儘管戴著帽子、紗巾,個把小時的在外時間也足以有漏網之魚著陸,扣起來那是相當解悶。
洗完頭,小王同學兩腿朝同側並攏,坐在床邊,擦著頭發,問道:“什麼時候去學做月餅?”
“三哥約的是星期四,明天。”唐植桐靠在椅子上,抽著煙,看著小王同學的天鵝頸,很好吃的樣子。
“這風能停嗎?”小王同學聽著窗外西北風吹過牆頭、樹梢刮出的嗚嗚聲,問道。
“既然三哥約好了,不停也得去。我覺得刮不長,說不定半夜就停了。”唐植桐沒怎麼把沙塵暴放在心上,現在的環境還沒到那份上,再說星期天就是第一屆全運會,從前世看到的錄像上看,半點沙塵的意思都沒有。
“行吧,去的時候彆空著手,需要我給你點錢嗎?”小王同學把頭發擦個半乾,然後用乾發帽將頭發盤在頭頂上,問道。
“嘿嘿,還是自己的老婆貼心。”唐植桐歡愉的接受了,前兩天買槍的時候要過錢,就是表明自己沒錢了,這回再說有錢有點說不過去。
小王同學起身,從衣櫥裡翻出一卷現金,抽出十塊錢來遞給唐植桐:“該花就花,彆心疼。”
“好嘞!等我學成歸來,給你做月餅吃。”唐植桐接過錢,塞進口袋,順帶拍了一巴掌,清脆悅耳。
這一巴掌仿佛觸動了什麼開關,外麵黃沙嗚嗚叫,房內小車汙汙開……
第二天一早,唐植桐穿衣服的時候,委托小王同學道:“對了,咱媽好像有點像更年期,最近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你回頭抽個時間帶她去看看中醫吧,開點藥吃。”
按道理來說,張桂芳還不到四十歲,還沒到更年期的年齡,但多年的操勞,加上其他的誘因,也保不準提前了。
“行。”小王同學一邊紮頭,一邊痛快答應下來。
眼下還沒有全民醫保,隻有工人家庭才享有一人工作,全部家屬部分報銷的待遇。
即便是這樣,很多工人的父母不舒服一般也不舍得花錢去看,更何況張桂芳這種不能報銷的?
小病拖著等好,大病拖著等死。
全民醫保普及,本來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但隨著保費的連年增長,卻被成了不少人的家庭負擔……
如唐植桐所說,沙塵暴昨晚半夜就停了,但推開門後,一股土腥味撲麵而來。
地上鋪了一層細細的沙土,這時候如果有一架無人機飛上天俯拍一下,必定是“滿城儘帶黃金甲”畫麵。
“媽,我來灑吧。”唐植桐看張桂芳正在灑水降塵,主動要求接過這項任務。
“去吃你的飯,不去上學了?”張桂芳沒有把臉盆給兒子,而是不耐煩的朝一邊擺手,猶如哄蒼蠅一般,將兒子打發走。
“得嘞,我去吃飯。”唐植桐也不敢反駁,忍忍就過去了,隻要母親身體沒啥毛病就好。
儘管天空已經放晴,但出門前,唐植桐依舊讓王靜文和妹妹全副武裝。
連張桂芳都知道把自家院子打掃乾淨,那些主乾道肯定也會組織人清掃,畢竟關係著臉麵。
出了胡同口,唐植桐就發現,街道一大早已經行動起來,組織居民清掃塵土。
越往大道走,清掃路麵的人越多,塵土飛揚,充滿了煙火氣息……
沒人灑水降塵,要想把沙塵打掃乾淨,唐植桐估摸著還得掃個兩三次才行。
此次沙塵暴波及範圍廣,降土量大,就連唐植桐也沒能躲過參加清掃的命運,因為學院裡也組織學生清掃校園。
好嘛,又是一身土。
趁著人多,學院裡還用喇叭廣播,號召學生去學院南側修整道路。
唐植桐側耳聽了一陣子,因為學院裡一直沒有獨立的清真食堂,後勤這次將兩間閒置下來的房屋改成了清真食堂,但過往的道路卻還是土路。
唐植桐沒去,選擇留下清掃塵土,什麼活都得有人乾。
清掃乾淨塵土,也好讓同學們儘快恢複正常的學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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