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植桐蹣跚的來到江麵,顯眼的穿著讓對方一眼就認了出來。
隔著老遠,就吆喝上了,似乎一點都不怕彆人聽到:“同誌,讓我們好等。”
“辛苦了,讓你們久等了。”唐植桐過去跟人家握握手,客氣一下。
防人之心不可無,唐植桐同時開著掛,往那兩個人的槍管裡悄無聲息的塞兩個石子,謹防他們放黑槍。
真對自己下黑手就等著炸膛吧。
“都是自己人嘛,多等一會沒事的。就你自己?”對方大氣的揮揮手,往唐植桐身後望了望。
“我自己先到的,一會還有其他人過來拉貨。”唐植桐張口就胡說八道。
“哦,好,好。要不你先過去驗驗貨?”一聽唐植桐這麼說,對方笑的更燦爛了,指著他們爬犁的方向盛情邀請道。
“行,那就過去看看。”哪有什麼其他人?怎麼都得自己來,驗完貨,先打發他們走,剩下的唐植桐打算自己來。
那人率先走到爬犁前,拿起驗糧的探子就攮了進去,再拔出來的時候,帶出了一把金黃的玉米粒。
糧探子這玩意造型獨特,大多為金屬製品,不僅可以用來取糧,也能用來攮人,特殊的開口,能有效擴大創傷麵。
財帛動人心,唐植桐瞅了瞅其他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朝外警戒,確定沒有人對自己抬槍後,才走了過去。
不過也沒敢太往前,而是刻意避開了一段距離。
“都是上好的玉米,今年的新糧。”待唐植桐走近一些,對方伸出手,將手裡的玉米粒展現給唐植桐看。
唐植桐伸出手,接過來,在手心裡撥弄幾下,然後撚起一粒放進嘴裡,用牙咬了一下,嘎嘣脆,乾度不錯:“挺好,其他的呢?”
“都是一樣的。”對方回答很乾脆,然後很隨意的又朝其他麻袋戳了幾下,掏出好幾把玉米粒,遞了過來。
唐植桐眼看著對方取糧,一次不落,紛紛接過,然後手裡就滿了,用手捧著,看上去確實不錯。
對方看唐植桐的模樣,笑的燦爛。
唐植桐此時反而有點不放心了,用掛掃了一下兩輛爬犁。
好家夥!
對方不是什麼善茬,所有的麻袋,無一例外,全他麼是玉米粒摻沙子!
為了不露餡,他們可謂是煞費苦心,中間是小袋子裝的沙子,然後周圍用玉米皮塞起來,最外圍才是玉米。
怪不得糧探子都插得不深,感情原因在這呢!
這麼個裝法,雖說也有糧食,但這出糧比例可就大打折扣了,妥妥的坑人!
怪不得特娘的笑的這麼燦爛,這是把自己當成冤大頭宰呢?
“同誌,後麵的還驗不驗?捅的洞越多,漏的也越多,全都是一樣的。”對方有恃無恐,笑容格外燦爛。
“不驗了,你們天天在江麵上做交易,誠信為本,肯定不會坑我。”唐植桐腦中瞬間百思千轉,自己要的貨在他們手裡,指出來就撕破臉,自己不光存在買不到糧的風險,還有可能被硬搶。
即便是這次仗著外掛全身而退,但後麵收尾就難了,難道殺人滅口嗎?
唐植桐不願意這麼做,打算先把這單做完再說。
“好,那咱們過過秤。”對方聽唐植桐這麼說,嘴角都快咧到後槽牙了。
“好。”唐植桐不願打草驚蛇,決定跟著對方的節奏走,靜觀其變。
在得到唐植桐首肯後,旁邊的兩個人動了,收起槍,然後擺下台秤,一袋一袋的往下卸貨。
對方沒有給唐植桐家什,就任其這麼捧著玉米粒。
唐植桐覺得他們是故意的,知道這邊糧食珍貴,防止自己撒掉、掏家夥使壞。
卸完貨,又一一過秤,足足有兩千七百斤。
“都是自己同誌,多的就當送你了。”對方很大氣的給自己找了個很合理的理由。
“謝謝。”儘管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唐植桐麵上不顯。
“來,我給你找個袋子。袋子送你了。”直到此時,對方才“大方”的找出了一個小袋子,給唐植桐裝那一捧玉米粒。
唐植桐將玉米裝進去,知道到了付款的時候,將大黃魚從懷裡掏出來,遞給對方:“驗驗。”
“都是自己同誌,我信得過你。”對方呲牙咧嘴的接過,儘管嘴裡這麼說,但依舊熟練的掂掂分量,看一下上麵的印記,然後往嘴裡送。
檢查無誤後,對方當著其他二人的麵,將大黃魚放進了爬犁上的箱子內,然後鎖上。
轉過頭,伸出兩個手指頭,一副“大方”的語氣,跟唐植桐說道:“我看你的火機很好,可以換嗎?我出二十斤大米!”
“這個恐怕不行,火機是我一個前輩前兩年從東邊戰場上繳獲的,很有紀念意義。”唐植桐不知道吳海洋從哪兒來的火機,但不妨礙他借此機會點給對方,都是曾經幫助過你們的同誌,這麼坑自己,合適嗎?
“那真是太遺憾了,二十斤大米呢。”聽唐植桐不願交換,對麵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絲毫沒有想起過往的意思。
這時,旁邊一個人嘰裡咕嚕說了一句,估計是怕夜長夢多,催促同伴趕緊往回走。
果然,他說完後,這人立馬跟唐植桐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
“嗯,一路順風,保重。”唐植桐揮揮手,跟對方再見。
唐植桐沒有動,目送三人收拾好爬犁,然後遠去。
寂靜的冬夜裡,寒風將他們的談話內容送到唐植桐耳中,唐植桐估計他們嘴裡沒好話,因為“西八”含量極高,說不定就是在罵自己。
即便如此,他們仍舊是兩人駕車,剩下的一人麵朝唐植桐拿槍警戒,生怕唐植桐搗亂的模樣。
一直到五十米開外,才轉過臉去。
唐植桐此時用外掛將他們槍管裡的石子取了出來,同時感知到大黃魚,也一把薅進了空間。
去特娘的吧,本來想好好交易,但他們不珍惜機會啊!
把老實人逼急了,能有什麼好處呢?
至於以後還能不能再來交易,壓根就不在唐植桐的考慮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