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
上官海棠從夜色裡歸來,已經換上了一身如霜白衣的女子,冷淡著臉。
她視線在客棧大廳前,或坐或癱或躺的人群裡,掠過。
她的視線在客棧大廳前那些或坐或癱或躺的人群中掃過。
看到義父朱無視、歸海一刀和段大哥的狀態還算不錯。
女子鬆了口氣,猛地瞪向流裡流氣坐在樓梯前喝酒吃肉的青年。
上官海棠越過成是非的身影,朝二樓走去。
“噠噠噠……”
聽著腳步聲遠離,感受到她目光裡的鄙視。
長發披肩的青年,對著身後上樓的女子,偷摸擠眉弄眼。
一張還算是帥氣的臉龐,歪鼻咧嘴,充滿了不忿。
成是非瞥了一眼廳堂中的眾人,在心裡暗自嘀咕道。
我這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要不然,就和他們一樣。
白白挨了一身傷,最後還得自己來照顧。
他惡狠狠咬著雞腿,猛灌口酒水,冷眼橫對看來的目光。
“看什麼看,都老實點!”
“彆給我大哥添麻煩!!”
“要不然……”
成是非那油膩膩拿著燒雞的手,在脖頸處橫著比劃了一下。
“……”
無人應答。
隻是有數道目光,從人群之中,落向了同樣狼狽淒慘的朱無視。
對於這位集齊了一莊“人才”的鐵膽神侯,他們也不知該說啥好。
感受到這些目光,朱無視一臉冷肅,身上氣息萎靡不振。
他視線從這個瞬間叛變,到對方陣營裡的黃字第一號密探,沒太多想法。
這的確像是他能做出的事。
待在角落裡的朱無視,扭動手腕。
那鬆鬆垮垮的麻繩,眼看著就有脫落的跡象。
朱無視眼角抽動,靈巧的指尖反轉過來,將那綁繩又拉緊了一些。
綁住他們這群大宗師的,不是這平平無奇的麻繩。
而是,二樓裡那位陸地神仙境的青年。
耳畔能聽見細微的敲門聲,隨之響起。
心裡猜測,應該是上官海棠,到了李逸仙的門前。
“咚咚!!”
“進。”
從標注有黃字第一號房牌的屋子裡,傳來漫散的聲音。
“嘎吱……”
上官海棠柳眉微微皺起,推開虛掩的房門。
隨即,溫熱飄渺的氣息從屋門的縫隙中湧出,朝著她素白的臉龐襲來。
眼前視線瞬間一片白茫茫,她定了定神,看到屋內白霧的源頭。
視線流轉,又看向床上坐著的女子。
上官海棠微微眯起眼眸來。
她記得出門之前,李逸仙就在沐浴了。
“他這是泡了多久……”
“呼!!”
吐著氣,女子伸出小手,拍散麵前又重新氤氳出的白霧,粉唇微動。
“也虧你待得下去……”
聽著挖苦聲,任盈盈眸子看向她,沒要搭理的意思。
聞言,李逸仙身子動了一動,浴桶的溫熱的水,在體魄上來回蕩漾。
扭頭,他坐直身子,探頭看向在屋門前站定的女子,眉頭一挑,“事情都辦完了?”
此刻,青年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散漫不羈,低啞得很有磁性。
很抓耳。
聽到聲音,上官海棠目光,在李逸仙的臉龐上停頓一瞬。
隨即她收斂心緒,張嘴平淡回應道。
“嗯,按照你的吩咐,受損的屋主每人一百兩銀子,都已經發放出去了。”
其實一百兩,彆說修繕。
就是重新蓋一棟平房,也是綽綽有餘。
不過,她當時沒反駁,現在再多嘴就顯得有些不適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