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父女二人相見。
彼此都透著幾分生疏,顯得有些踟躕,不敢相認。
李逸仙看著匆匆換上一身袍子,將頭發束起,連胡子都沒工夫打理便直接刮掉的任我行。
不禁眉頭一挑。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任我行宛如脫胎換骨一般,此刻倒是頗具霸氣。
“爹爹……”
女子望著眼前的老者,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試著呼喚了一聲。
隨即,這一聲輕柔婉轉的呼喊,仿佛打開了一道情感的缺口。
用老淚縱橫來形容他此時的狀態,都顯得不夠貼切。
“盈盈……”
聽著他嘴裡嘟囔的聲音,李逸仙扯了扯嘴角,心頭有所預感地凝望兩人。
實在見不得這般煽情場麵的他,在心裡暗自歎了口氣。
腳步一轉,李逸仙拎著在一旁站立的沈萬三,朝外走去。
他將這片空間,完全留給了多年未見的父女倆。
而後,李逸仙帶著沈萬三,來到了這家莊子的主廳。
入眼所見,大廳的地毯上,癱坐著三個氣息奄奄的身影。
唯一完好站立的青年,也是垂頭喪氣,意誌消沉。
丹青生站在場中,臉上陰晴不定。
於公而言,東方不敗交代下來的事情,到最後還是未能完成。
於私來講,四兄弟當中,唯有他丹青生沒有重傷,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臉色蒼白至極的年輕人,滿心恐懼地扭過頭來。
旋即,當望見迎麵走來的身影時,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生畏,猛然一顫。
走入主廳的李逸仙,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
腳步繞過地上三人的身影,向著主位走去。
他在上首之位落座,視線低垂,在黃鐘公、黑白子、禿筆翁三人的身體狀況上徘徊。
隨後,看向唯一能夠開口說話的丹青生。
“對了,這莊子,我要了……”
青年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噙著的笑意若隱若現。
“你們有意見嗎?”
看著眼前青年,嘴角的眼角的笑意,丹青生抿著嘴唇,垂著的手掌,指尖輕微發顫。
背脊生寒,身上冷汗不斷。
他實在搞不懂,對方還有詢問自己的必要嗎?
他想要,自己哪有不給的膽量?
彆說是莊子,就當下這狀況,對方要是想要自己的命,自己也根本保不住啊…………
心中無奈地歎氣,可他又不敢不回答,隻好緩緩開口道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您看上了拿走便是……”
“嗯,”李逸仙點點頭,眼前的青年,還是一樣的識時務。
“行了,那你回頭把地牢收拾收拾,我得關人進去……”
丹青生一愣,那唯唯諾諾的眼神飄向身前的青年身影,滿心疑惑。
“是。”
場上沒有另外的人,他這話,隻能是對著自己說的。
他也隻能乖乖回答。
至於要關誰,丹青生沒敢詢問。
他目光遲疑地凝望青年,瞧著地上的自家兄弟三人,啞著嗓子發問道。
“前輩,我能把他們帶下去醫治傷勢嗎?”
不敢隨意呼喊,也不清楚對方的名號。
丹青生思考了片刻,選了個相對恰當的稱呼問道。
畢竟在武者的世界,不論年齡,強者為先。
既然對方遠比自己強大,那麼稱呼一聲前輩,應該也不會有錯。
話音落下。
話音剛落,他望著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的青年,神色緊張。
李逸仙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將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