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的殺傷麵積很大,包括了朝堂上的所有人,但終無一人敢接他的話。
“青玉關丟了,有人敲這鼓了嗎?還有龍安城,五梁渡對吧?這些都不算大事?”張重繼續問道。
林文遠開始後悔起來,但此情形下自己將顏麵掃地,忙解釋道“當初青玉關失守消息傳來已然是白天了,龍安城長期被圍,最後被奪已是定數,這些真不用敲鼓了!”
“如太傅所說,龍安城是長期被圍,所以才丟的?那剛被圍的時候也是白天才得來的消息?出現危急的時候,也是白天得來的消息?最後被奪了,也是白天消息才到?”張重的口才得莫明秋親授,可以懟天懟地了,林文遠張大嘴巴,不知再說些什麼。
“張禦史說的很有道理,拖遝和等待確實是有相當大的問題,今日敲鼓就屬於警示,以後所有朝中大臣都要懂得這個道理,事無大小,處理都需即時,如果需要上奏,都要趕早,這麵大鼓,朕是非常想聽到它的聲音的。”文王高聲說道。
“朱子文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朝堂一片頌揚之聲響起,林文遠借其聲勢趕緊退到一邊。
“張愛卿,你今日提點很是即時,加之近日功勞,朕該如何嘉獎於你了?”文王表現得很是和藹。
“陛下,微臣今日上朝確因有大事想與您還有朝堂大臣們商議,這敲鼓隻是臨時起意而為之。”張重解釋道。
“哦?你且說來聽聽是什麼大事了?”文王好奇起來。
“青玉關和五梁渡已然回歸我文國有兩個月有餘,取回龍安城也早就排在日程裡了,如今時機成熟,我願前往武國討要之。”張重含蓄開了個頭。
“你要去武國討要龍安城?”文王轉頭去看漢玉侯。
漢玉侯此時低頭不語,這讓文王不得不繼續去尋問張重。
“張愛卿啊!這武國如今正和我們刀兵相見,他們才丟了青玉,你這個時候還去找他們要龍安城,恐怕他們……”文王說了一半就把話停了下來。
“皇上是說他們心情不會好,脾氣會很大,是吧?這青玉可不是他們丟的,是他們從我們這搶去的,龍安城也是一樣,要說心情不好,脾氣很大應該是我們才對!”張重怒目圓睜,大聲說道,他的樣子十分嚇人,朝堂上從此不敢再有人會欺他年幼了。
文王顯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孩子麵前表現的落差太大,他想解釋,但又發覺無論怎麼說似乎都要比張重矮上一截。
“玉侯,你覺得這事如何處理才好!畢竟奪龍安城可是你的任務了!”文王想先把事情緩上一緩,於是拉扯漢玉侯來擋著。
“稟皇上,”漢玉侯站了出來,拱手說道“侄臣昨日回的京都城,正是想跟陛下說這攻打龍安城的事了,悟安城兵精糧足,青玉關固若金湯,臣認為如今隨時可以取了這龍安城了!”
文王心想奪回龍安城本是漢玉侯的任務,此時他所說自然是不想功勞旁落。
“適才我跟玉侯在這朝房相遇,說起這龍安城之事,他說要打,我說要談,如此就爭論了起來,最後是我贏了!”張重笑著從衣袖中又掏出那擊鼓的鼓錘。
漢玉侯沒想到張重變化了之前的安排,於是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你贏了?你是怎麼說服他的?這龍安城真的就那麼容易就能拿下來嗎?”文王幾乎是同時問的兩個人。
“玉侯很自信,我也很相信,但真要攻打這城池,恐怕傷亡太過巨大,而且對城中百姓而言,那可是滅頂之災啊!微臣覺得這先禮而後兵才是王道。”張重嚴肅的澄清利弊。
“這禮啊!我們可沒跟這武國少送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話也沒少說,可又如何?拿下青玉關之後,我才見他們這些日子消停一點了!你可以去談,但未必會有成效,最終還是得我用兵去伐它。”漢玉侯依然表現得不服氣。
“玉侯,那是當初,如今局勢變了,玉侯兵衛神勇無敵,這武國當會自省,如果能認清楚形勢,自然也就考慮到退讓。”張重分析說道。
漢玉侯沒有發聲,但明顯感覺矛盾還在,文王估摸著最有可能的是漢玉侯搶錘子輸給了張重了而已。
“可以派使臣去,但不能派你去。”文王認識到這一點,要回龍安城或許是個奢望,派人去探探武國的心思也是好的。
“這可不行,武國朝堂辯論自是難免,私下裡也會是腥風血雨,我已然做好了這個準備,如何可以讓給他人?”張重擺手攔阻。
“可是你是我文國朝堂重臣,很多事文國也離不開你了,你要是在武國去出了點什麼事,這如何是好啊?”文王顯然覺得舍不得張重。
“不怕,跟龍安城千萬百姓相比,張重生死都是小事,更何況討要回龍安城,我自信還是有八成把握的。”張重說著露出自信的笑容來。
“八成?”文王感覺自己的表情有些苦澀。
“可這龍安城是我先要來的任務了,如何就能讓給你了!”漢玉侯此時插嘴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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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的優勢確是玉侯您殺場拚殺得來的,要回龍安城也應是玉侯您的功勞。”張重大度說道。
“你的家怎麼辦?你要走了,這家誰管?”漢玉侯關心問道。
“如今正是雨季,這蓋房之事正好停下來,等我回來再說了!”張重的回答給人感覺十分從容,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
“你姐姐怎麼辦?家裡可就剩她一人了!”漢玉侯繼續追問。
“我已做了安排,我如沒能回來就差人送她回曲陽。”張重淡定點頭。
兩人把朝堂變成溫馨的場景,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文王此時才意識到這本該自己來做的體恤下屬的工作被漢玉侯搶了去,如今兩人說得十分感人,雖沒有決定但也似乎成了必然。
“你們倆是否已然商量過了啊?”文王猜測著。
“陛下聖明,先禮而後兵,這是正道。我跟玉侯提前就已然說好了!”張重搶先說道。
“陛下,我讚成張禦史所說,可以先給武王一個機會,如果他不要,我再出兵伐他。”漢玉侯也點頭承認。
“真的要派張愛卿親自去?”文王真是有點舍不得,想漢玉侯幫忙再勸勸。
“不去也就算了!去的人當能揚我國威,這一點我信張禦史。”漢玉侯大聲表態。
文王俯視眾臣,所有人都將頭低著,顯然沒有一人想出頭。
“那好吧!就按你們商議之事來,我這就下書武國,讓他們好生接待。”文王大聲說道“另外,張愛卿的家屬可儘數接來京都城,一切費用皆算公家開銷。”
“謝皇上聖恩,不過家父任職邊關都尉,恐是不可輕言調度,皇上心意微臣領了,但此事必須從緩。”張重謙遜說道。
“曲陽城!愛卿儘管放心,這事朕自會安排妥當,了你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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