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醜時,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從皇宮往瑞王府的方向駛去。
沈含山破天荒地還睡在鳳儀來院長公主臥房的小榻上。
李安在前院等著,杜衡著急忙慌地去後院請自家王爺。
沈含山在小榻上睡麻了腰。
杜衡見他又是扶著腰出來,不禁跺了跺腳。
“李公公帶了皇上的口諭來,在前院等著呢!”
杜衡攙著沈含山,一時嘴賤,沒忍住,問道,“王爺,您昨晚又被殿下折騰一宿啊?”
沈含山瞪了他一眼,杜衡立刻意識到自己多嘴了,趕緊低下頭去。
沈含山深知這位長公主的脾氣,雖然她表麵上看起來跋扈胡鬨,但實則是個心思縝密、行事果斷的女子。
昨晚的折騰,不過是她對皇上放在他們身邊探子的一個障眼法。
通過這幾日的相處,沈含山能感覺出來,這個生長於民間的長公主,不是盞省油的燈,她與趙益兩人,在相互試探。
而他,不過是個無辜的陪襯罷了。
“罷了,扶我去前院吧。”沈含山揉了揉酸麻的腰,緩緩起身。
他心知肚明,這皇宮的口諭,無論好壞,他都得去承受。
到了前院,李安正站在那裡,見沈含山來了,連忙上前行禮。
“駙馬,皇上口諭,隻對您一人講。”李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嚴肅。
沈含山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他瞥了一眼蘇木,示意蘇木將李安請到書房。
書房外,杜衡和蘇木心事重重地守在外麵。
書房內,沈含山端坐於書房的梨花木太師椅上,神態沉穩。
李安趨步近前,附耳過去,將皇上說的話一字不差地傳到。
沈含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他靜靜地聆聽,不露聲色。
李安言畢,從袖中慎重地取出一物,雙手奉至沈含山麵前。
沈含山的目光瞬間凝聚,那是他昔日戰場上不離身的虎符,見證了無數生死關頭。
他的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是對過去的緬懷,還是對未來的憂慮,難以言明。
李安垂首佇立,餘光偷偷打量著沈含山的表情。
他看到了沈含山眼中一閃而過的淩厲,那是一種殺伐之氣。
這種眼神,讓他看了心裡不由得發怵。
沈含山深吸一口氣,緩緩接過虎符。